浮雲一別後,流水十年間。

——前言

狂風遮天蔽日,烏雲密佈,閃電像一條火龍穿梭在雲層中,尾巴擺動,帶來一陣雷聲隆隆。

“師傅要下雨了。”東方少清的徒弟站在院子中,抬頭望著天說道。

“不會下雨的。阿城,快準備一下,客人要來了。”東方少清說完便回到了屋內。

阿城聽著疑惑,這大晚上還會有什麼客人?不過疑惑歸疑惑,師傅既然吩咐了就要盡心的準備著。

等把師傅吩咐的丹藥茶飲都備好了,阿城也隨著師傅一起在正廳裡候著。

雖然真的如師傅所說沒有下雨,可是這客人卻一直沒出現。等了幾個時辰他都犯困了,但師傅沒發話,他也只能忍著睏意等下去。

直到半夜雷聲停了,好一會後,在半夜子時,才終於有人敲了門。

“師傅,是客人來了嗎?”阿城問道。

“是的,去開門吧。”東方少清說道。

“好。”阿城應了一聲,便走向前去開門。他其實有些害怕,大半夜造訪的客人,師傅還提前準備好了不少丹藥符咒,這不會是鬼吧,可我們也不是修茅山的呀,這業務不對口。

阿城思索間,已經走到了大門前,他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鼓勁,拉開了門。

見到眼前人後,他霎時像被定住一樣,愣在原地不動了。

他不是在害怕,也不是來人很恐怖,而是這人他認識。

“顧姑娘?”他問道。

眼前的顧姑娘滿身血汙,即使披著一身玄色外袍,黑暗中那不斷從傷口滲出的鮮血依舊格外刺眼。她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只剩一半的劍,鮮血順著手滴落在殘劍上,滾落進泥土中。她的一小節衣袖漏出外袍,但也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只剩刺目的嫣紅。

她抬起頭,看著阿城,只說了一句:“我找東方道長。”

“你是誰?”

這不是顧姑娘,只一眼阿城便確認,眼前的女子不是她。

因為這個眼神太有壓迫感了,像是天神降臨,明明受著重傷,但一眼就能讓你害怕,讓你膽顫,讓你不敢靠近半步。

只是阿城並沒有聽見她的回答,因為他的話剛說完,眼前的姑娘就支撐不住往前倒了下去。

“師傅。”阿城大喊了一聲,現在他知道師傅的丹藥符咒是幹嘛用的了。

牧鈴醒來的時候,已是一大早,她發現自己獨自在房間裡,睡在一張床上,她身上的外傷基本癒合了,雖然還有不少內傷,但至少表面看著不再那麼嚇人。她的衣服也被修復過了,那些血汙也清理乾淨了。

她看了看身上又想起什麼,連忙起身四處望去,直到看到她的玄色外袍被好好的掛在房間的一側才安下心來。

她放鬆坐了下來,看到桌上有準備好的熱茶,便給自己倒了一杯。

此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帝君,你醒啦。”來人是東方少清。

東方少清將手中的藥碗放在桌上,又再次向牧鈴正式行禮。

“拜見帝君。”

“不必多禮,還是我要感謝道長你救了我,坐吧。”牧鈴說著,也順便拿起那碗藥端詳了起來。

“這是在下的分內事,帝君不必介懷。這藥可以修復您的外傷,對加快傷口癒合是很有幫助的。只是請恕在下修為太淺,不能為帝君療養內傷了。”東方少清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恭敬地說道。

“已經足夠了,辛苦你了。”牧鈴不再遲疑,立馬把藥喝了下去,喝完後她又說道,“我這次來,是為了江啟平,他還活著嗎?”

“活著。”

東方少清其實沒想到帝君還會親自來見一次江啟平,他原以為這一劫陛下算是躲過去了,可惜終究天命不可違,他只希望這麼多年後,陛下能比從前看得開一些。

“那他還在等著顧瑤嗎?”牧鈴又問。

“陛下一直沒立皇后,因為他說過他只認顧姑娘。”

“我來的時候看到長安城張燈結綵的,連路過的人都在議論,說是陛下要立皇貴妃了。”其實牧鈴也挺怕自己突然出現會打擾到別人原本平靜的生活,萬一他已經把顧瑤忘了呢,如果有了新的生活,過去就應該自覺退出才對。

“那是因為剛立了太子,是按照我朝慣例,我選的。既然選了太子,生母總不好只是一個普通妃嬪,便立個皇貴妃的名號。”

“這樣,還是辛苦國師了,你為了這金國傳承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