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方子的事。”陳老太下定了決心。

反正都要知道,還不如早些要個答案,也好整天憋在心裡提心吊膽。

“哦,我大哥喝第一口酒,就告訴我了。”

“什麼?”

陳老太愣住。

陸小云說:“我大哥以前隨我爹在邊關待過,家裡跟我爹關係最好的就是他了。他喝過盛金酒,所以一嘗就嚐出來啦。”

她也想知道,陳老太跟盛家是什麼關係,既然陳老太問,那她也就直說了,看看陳老太的反應。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一個少年都能記住盛金酒。”陳老太苦笑,也難怪那麼多人惦記著了。

“陳奶奶,我雖然不喝酒,但也聽說過一些跟盛金酒有關的事。你給我那個釀酒方子,就是盛金酒嗎?”

陳老太神色冷了下來:“沒錯,我孃家就是盛金酒坊的盛家,我是盛家的姑奶奶。當年因為盛金酒太出名,太多人想得到釀酒方子,於是他們就找了機會對盛家下手。

“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將盛家滅門了,才發現根本找不到釀酒方子。他們可能也想不到,我大哥早就察覺盛家即將大難臨頭,早就將釀酒的方子暗中給了我,而恰好那段時間我跟夫君出了遠門,躲過一劫。

“我們一路逃到西北,以難民的身份,在西北落戶了。我們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盤纏,可這一路的打點,也花得差不多了。為了活下去,我便開始釀酒,日子也算是勉強過下去,可沒想到又引來禍端。

“哪怕我沒有拿出盛金酒,可就算是盛家普通的酒水,也是旁人比不上的,我們再次被逼得去了雲口鎮,沒想到老天爺沒有放過我們,先是我男人摔跤癱了,後來我兒子給人做工又摔斷腿,最後連孫子也……”

說到這裡,陳老太泣不成聲,“無論是盛家還是我夫家,從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怎麼活下去就那麼艱難呢?要不是盛家的血海深仇,我早就過不下去了。”

陸小云沉默了片刻,“他們將盛家滅門的藉口,是因為盛家曾暗中給北邊將士送過棉衣嗎?”

“不是!”陳老太矢口否認,盛金酒被太多人惦記,不管盛家做什麼,都會成為把柄。

而陳老太也不覺得,給邊關將士送棉衣是錯的。

邊關守不住,誰都沒有太平日子過!

她沒有怨過陸元明,她恨的是那些貪婪的卑鄙小人。

“小云姑娘,有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盛金酒太招人眼熱了。”陳老太反過來安慰陸小云,“跟你爹沒有一點關係,你不要亂想。”

如此大義的陳老太,讓陸小云肅然起敬。

“陳奶奶,你別擔心,不管是陳爺爺還是陳大叔或者樂樂,他們都會好起來的,老天爺不會一直瞎眼,好人會有好報的。”

“嗯,希望一切都能如小云姑娘所言,我現在求的不多,便是一家子平平安安地過日子。這釀酒方子給了你,往後我們都不會再碰酒了。”

陸小云:“……”

倒也不必如此。

“以後再說吧,興許我還需要陳奶奶你的幫助。”

陳老太釀酒手藝肯定很好,在這個沒有酒精的時代,興許可以在陳老太的幫助下,把酒精弄出來!

有朝一日陸元明要是再度上戰場,酒精就能派上大用場了。

陸小云離開陳家,徐氏就在半路等著她。

陸小云瞧見,嗖一下,就從徐氏身邊過去了。

徐氏連話都還沒來得及說:“……”

在荒村跟流放這一路不同,流放的時候弄死別人很容易,荒村地方小,出了人命就是大事。

陸小云不想被膈應,就只能讓徐氏沒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