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太陵變亂 第二十六章 城下平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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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已大亮,廖晉的大軍終於趕到了太陵城下,攻城器械一應俱全,廖總兵大喜過望,他縱馬來到城下喊話道:“袁副使,皇上來了嗎?”
袁思孝站在城頭上罵道:“廖晉,有膽你就攻城,你的梯子架上牆頭的時候,必是你的死期到了!”
“呵呵!那就對不起了!你們這些人欺瞞皇上,在太陵城裡圖謀不軌!我今天必要攻進城去,活捉你們這些亂臣賊子!到時候誰死誰活還不知道呢!來呀,弟兄們攻城!”廖晉得意極了,就憑巡防營那幾個窩囊廢,要不了半個時辰,這太陵城就得易主!
而袁思孝這時雖然眉頭緊鎖,但言語裡倒也是多了幾分底氣的,因為,代晴她們連夜說服了大先生,讓阿順領著城裡南川會的一萬多弟兄,來幫著袁思孝守城。思孝想著,好歹看看能不能堅守到晚上,等著皇帝回來。
城上城下劍拔弩張之際,廖晉的嘶吼打破了城下可怕的平靜:“弟兄們,攻上城去,清君側!”
接著,廖晉的隊伍呼喊著衝殺了上來,城上的巡防營軍士,看著城下怪叫著扛著梯子撲上來的亂兵,加上還有密密的羽箭擦著頭皮飛過,個個被嚇得兩腿打顫癱坐成泥,直不起腰來。思孝一看,搖著頭心涼半截:靠這幫慫貨,怕是一個時辰也守不住。好在,南川來的一萬人,倒是個個精武,此刻任憑城外大呼小叫的,人人泰然自若地藏身在垛口之後,等待敵軍爬上牆時奮起一擊!
轉眼間雲梯已經架在了城牆上,城上還是沒有什麼反抗的動靜,廖晉的雙眼鼓得通紅,現在就差弟兄們爬上城頭了,至高的權勢就要落到他手上了。
就在廖晉躊躇滿志的時候,一個小校飛馳而來,他跑到廖總兵身邊小聲說道:“將軍,側後方突現一軍!”
廖晉吃了一驚,忙問道:“有多少人?”
“大概兩千多人!”
“集春鎮那邊有沒訊息?”
“回將軍話,沒有!”
看來,這對廖晉來說不是什麼好訊息,不過對手就兩千人,想必也不敢貿然對自己下手,於是,廖總兵心一橫,說道:“不管他!告訴弟兄們攻城!”
“是!”
一聲令下,廖晉手下計程車兵就往城頭竄去,可是沒想到,這些人就要爬到城頭時,城頭的垛口上,突然就閃出了一眾身著灰土布衣的“百姓”,他們手持長刀出手狠準,往往兩招之內便能斃敵性命。廖晉原以為巡防營那些個窩囊廢,肯定是躲在牆後等著舉手投降的,這是哪裡殺出的“老百姓”?對了,南川會!廖晉心裡暗罵了一句:該死的!每一次他都無限接近功成名就,可無一例外的,都在最後時刻敗在了南川會的手上。想到這裡,廖晉渾身上下的青筋全都暴了起來。
可就在他握緊雙拳準備孤注一擲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了千百人的齊呼聲:“皇上有旨,嚴懲首惡,餘罪不問!執迷不悟,定斬不留!”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袁思孝站在城樓上循聲望去,他看見了明黃色的御攆,他高呼道:“是皇上,皇上回來了!”躲在他身旁的汪正明聽了心裡一驚,也趕忙順著思孝的目光探去。袁思孝則讓城上的軍士們一齊高喊起來。一時之間這鋪天蓋地的呼聲響徹了廖晉軍中!已經撲到城下的軍士,被嚇得站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也正在此時,傳令兵再次來到廖晉的身邊,報道:“將軍,我軍後方有敵軍壓來!”
廖晉一聽,心裡立即蹦出兩個字“完了!”他開口問道:“誰的隊伍?有多少人馬?”
“約有數萬人,將旗上繡個‘杜’字!”
“好了,你下去吧!”廖晉此刻萬念俱灰,他知道是杜愷領兵殺來了,太陵城攻不進去,皇帝領著兵追殺在後,人生還有比這樣的時候更讓人絕望的嗎?廖晉突然大聲說了句:“下去吧,都下去吧!你們都下去吧!”
其實不用廖晉下這最後的軍令,他的隊伍早就開始了分崩離析了,哪裡還有人攻城、守陣,眾人不是作鳥獸散,便是衝著皇帝的御攆跪下,把頭埋進地裡。混亂之中幾個小校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們對了下眼神,隨後默契地取出繩索,衝著還坐在馬上發呆的廖晉一拋,把他撂下馬來五花大綁後摁跪在了地上。廖晉早就放走了所有精氣神,毫不反抗!
不多時,鹹嘉帝領著玄素清、杜愷等人來到了廖晉面前,皇帝問道:“廖晉,你知罪嗎?”
廖晉好像沒有聽懂皇帝的問話,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就是鬥不過你們?我不服!”
杜愷喝斷了廖晉的瘋話:“放肆,你要跟誰鬥?做臣子的不知道忠君愛國,必定會落得如此下場!”
鹹嘉帝揮了揮手說道:“唉!押到天牢去吧!讓三法司好好審,朕不想再看到他!押下去!好歹一個總兵,這副樣子叫人笑話!”
太陵城的一場動盪終於平息了下來。在皇帝的親自過問下,禮部給木葉都擬了個“武烈”的諡號,並由鹹嘉帝親自下旨慰勞,遺體送回播州以國公禮安葬。壽王則被罰閉門三年思過。至於南川會,皇帝的旨意裡只說,在亂兵圍攻太陵城時,南川會子弟踴躍登城共赴國難,理應褒獎!並由兵部負責登記造冊,每人可領賞銀十兩。
然而,這場看似短促的動盪,卻在太陵城裡留下了久久揮不去的餘響。一個月後,市井間的流言漸起。
本來,聚賢莊由於壽王府的閉府,生意慘淡了下來,可說不清從何時起,人們路過這座王府前的酒莊時,居然都願意坐進來喝上杯茶,於是,正一籌莫展的老闆,乾脆把聚賢莊改成了茶館。這一日,茶館裡正是賓客滿座,三教九流匯聚之時。一桌子鄉紳打扮的人聊起了一月前的那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