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代晴所料,經過一夜的發酵,太陵城亂象叢生,先是市井小民們紛紛向著壽王府這邊湧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欺男霸女慣了的壽王,早已得罪了全太陵城的百姓,還是暗地裡有什麼人鼓動,反正眾多百姓怒不可遏的圍了上來,大家紛紛撿起雜物、石塊等物件往王府裡扔去。而且,府邸任何一段圍牆之外,也是叫罵聲不斷。

接著,朝廷上下大小文武,這回都異口同聲的聲援木葉都了。木葉都好歹是得勝還朝的三品輕車都尉,是朝廷的功臣。朝臣們要求皇帝下旨褫奪壽王的封號。

先是幾個青年官員找到了內閣,把聯名的摺子交給了冉之祺,要內閣的幾個人給皇帝遞上去。冉之祺倒是答應了,只是言語上有些曖昧,讓找上門來的官員們感覺是在推諉。於是,這幫人不願意了,直接聯絡了眾多四品以下的官員集合到了安定門外,吵嚷著要見皇上,非要讓皇帝出來主持公道。雖然,依著大津朝的規矩,四品以下的官員是沒有資格見皇帝,但是他們人多勢眾,汪正明也只好在安定門外苦口婆心地勸著,不敢說一句硬話。沒想到,非但沒有勸走這些人,反而讓眾官員齊刷刷地跪在了安定門前,大有一副見不到皇帝誓不罷休的樣子。這下可麻煩了,汪正明趕緊讓人去請來了冉之祺、吳士榕和季維柄三位閣老。

一見到內閣的這三位,汪正明趕緊就迎了上去,一臉愁容地說道:“哎喲!我的閣老喲,你們可算是來了!這可怎麼好啊!”

冉之祺開口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去見皇上吧!老這樣僵著也不是回事!”

汪正明的臉上看不出心虛來,他強裝鎮定地說道:“皇上前些天染了風寒,昨晚啊,難受了一夜,今天早上用了太醫的藥剛才睡下,吩咐下來,今天誰也不見!您看這……”

“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城裡的百姓都鬧起來了,皇上要是再沒個旨意什麼的,這局勢怕是維持不下去了!”冉之祺說完不管不顧地往前走了一步。

汪正明又哪裡肯讓,他也隨著冉之祺的腳步向後退了一步,仍然用身子擋在了冉之祺之前,他說道:“閣老,皇上吩咐了,請您勸勸門前的這些官員們,他們中間有很多都是您的門生。您呀,還是別抗旨的好!”

汪正明的話說得很客氣,但冉之祺當然聽出話頭,他只好收下腳步,站在原地想了想,隨後衝著汪正明一拱手說道:“公公見諒,煩請回稟皇上,老臣剛才在內閣已經勸過這一眾官員了,現在真是無能為力了,對不住了!”說完便領著吳士榕和季維柄扭頭就走!

被甩在當場汪正明又氣惱又無奈,他恨得咬著牙衝著冉之祺背影說著:“你…你…你……!”

然而,這太陵城中也有正在竊喜的人,那就是許名生和穆王盛兩個總兵了,他們已經聞到了太陵城裡的蹊蹺味道,正湊在許名生的府上一起謀劃著什麼!

穆王盛先說了起來:“老許,你不覺得這兩日太陵城裡有許多蹊蹺事嗎?”

“哎呀!是啊!這麼多官員都上皇宮前跪著去了!這不沒事找事嗎?”許名生一臉的奚落,笑著答道。

“哎不是,老許,你不想想,這宮中為何到現在也沒個旨意?”穆王盛追問道。

“為什麼?有什麼為什麼的,皇上懶得理他們唄!也不看自己的身量,四品的芝麻官還想見皇上?切!”

“老許,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麼呀?”

“你不想想,壽王府被圍著,那麼多朝臣又堵在了宮門外,皇上能無動於衷?這裡頭肯定有事!”穆王盛說道。

許名生這才覺得其中應該是有些什麼問題,他一時沉默了下來,一會突然說道:“也對,雖然汪公公說是皇上龍體有恙,但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不下個旨意呢?可是你說會是什麼事呢?”

“依我看,皇上八成不在宮中!”穆王盛壓低聲音說道。

“啊?”許名生吃驚不小。

“老許你想想,如果皇上在宮中,這些事何至於此呀!”

“倒也是!可是即便皇帝不在宮中,咱又能怎麼樣呢?”許名生問道。

“你不覺得,這可能是咱們天大的機會嗎?”穆王盛擺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