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參悟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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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楊堤岸上的楊樹樹葉也已經枯黃,這些樹也和人一樣,也有四季,也有春秋。
就像慕容寒山的劍,不能永遠保持巔峰時的鋒利,因為他有一個最大的敵人,就是歲月,就是時光。所以兵器譜上的排名不會永遠不變,就算是劍神,也會變老的。
秋天容易讓人生出許多感觸,來到這條楊堤路上,朱雀反倒放鬆了腳步,不論東方破曉是走在了自己前邊,還是沒有趕到,都已經無法改變,自己此刻再著急,也沒有什麼用了。
萬劍山莊古樸而厚重的大門出現在眼前,門額上的萬劍山莊四個字,一如慕容寒山的劍,慕容寒山的人,飄逸瀟灑,朱雀下了馬,輕敲其門,門未閉閂,但朱雀卻沒有推門而入,而是站在門外等著,這是朱雀對他的尊重。
開門的是山莊的一位老僕,自從朱雀第一次來到萬劍山莊,就是這名老僕給他開的門,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僕似乎沒有什麼變化,也許他本來就太老了,再老也不過如此了,就像一棵老樹,幾年下來,不過還是一棵老樹而已。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不等朱雀開口,老僕就已經說道:“少爺在磨劍堂等你。”
少爺就是他對慕容寒山的稱呼,慕容寒山已經年近四旬,正是一個男人的巔峰狀態,無論是他的劍還是他的人,都給人一種孕育了無窮力量的感覺,這種張力,就像隨時充滿警覺的豹子。
對於處在這種狀態下的慕容寒山,朱雀是絕不會擔心東方破曉的偷襲,或者挑惹。
但就是這麼一位名滿天下的人,在這位老僕的眼中,也只是一個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少爺的稱呼始終沒有變。
慕容寒山在磨劍堂裡研磨他的小樓劍,他磨得很認真。一個人孤獨地練武,是一種非常無聊的事情,練武時最難以抗拒的就是寂寞,每日重複著同樣的劍法套路,只是為了讓其中比較難以做到的動作更加隨心所欲,到了慕容寒山這種高度,他每天也要練上幾套劍法,為的就是保持精力的充沛。劍法練完,為了不讓自己鬆懈下來,慕容寒山常常會磨一磨他的小樓劍。
小樓一夜聽春雨,這情景雖然美好,但也一樣寂寞。
劍本來已經很鋒利了,但慕容寒山卻還在磨,他磨的不是手裡的劍,而是他的精神。
一個人的精神是沒有束縛的,空虛的時候最容易胡思亂想,胡思亂想就會讓人變得羸弱,有的人會為了集中自己的精力,而去做一些無聊的動作,放空自己,有人選擇敲打木頭,有人選擇在手中把玩玩物,有人喜歡寫寫字等等不一而足,而慕容寒山選擇的是磨劍。
朱雀來的時候,慕容寒山連頭也沒抬:“你來了。”
朱雀點了點頭,看他沒有看到,又跟著說了句:“來了。”
慕容寒山依然在磨他的劍:“旁邊桌上有茶,渴了自己倒了喝。”
兩人已經很熟悉了,沒必要做一套虛偽的禮儀,朱雀也沒有客氣,坐在椅子裡,倒了杯茶,自己喝著,他看著慕容寒山磨劍,一時誰都沒有說話,屋子裡只有慕容寒山磨劍的沙沙聲。
朱雀見他磨的位置是劍身而非劍尖,一時想不通,卻也沒有打擾他,就這麼,兩人一人在磨,一人在看,劍在磨刀石上一來一回,非常有規律,朱雀看得幾乎要睡著了,便端起茶杯喝口茶提提神,這一路走來,也把他累壞了,看現在的情形,幸而東方破曉還沒找上門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朱雀肚子裡也喝飽了水,慕容寒山這才停止了磨劍,他拿出一塊白布,將劍仔細擦乾淨,他問朱雀:“白重影的傷怎麼樣了?”
朱雀想起白重影乃是幽靈山莊的莊主,好久都沒有聽人提起他,都快將他忘了,他說道:“白重影被他師妹刺的那一刀非常深,破了他的奇門,內力外洩,如今一年多過去,他頂多剛剛痊癒,想要恢復和你相鬥時的功力,恐怕還要幾年的時間。”
慕容寒山嘆了口氣:“這麼說來,像他這樣的對手也沒有了,我的劍磨得再鋒利又有何用?”
朱雀說道:“有用。”
慕容寒山:“有用?”
朱雀說道:“不錯,你莫忘了外面盛傳的那個兵器譜排名,你不過是排在第二。”
慕容寒山:“你說的是破曉劍?我正在找他。”
朱雀說道:“這正是我來找你的目的,上次我來萬劍山莊時,有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出現在你莊子裡,自稱東方桃夭的,難道沒有告訴你?”
慕容寒山問道:“告訴我什麼?”
朱雀說道:“此人正是破曉劍的兒子,當時我匆匆離去,沒有和他有什麼說話,他人呢?”
慕容寒山說道:“他來了,很快又走了。”
朱雀愕然:“他走了?他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