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說道:“你看我臉上的肌膚,乃是豹麟的皮,能夠給我治療這種燒傷的到底是誰,難道你還想不到麼?”

伊雪低呼了一聲,說道:“啊,是我姑父,他,他將我的事都跟你說了?”

朱雀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當我得知其中的原因時,我一刻也沒有停留,直接來到了峨嵋山,我想告訴你,我愛的是你,而不是別的,我要的是你的人,這中間也沒有摻雜了別的。”

伊雪後退了兩步,兩行清淚滑過她清麗的臉龐,她搖了搖頭說道:“你,你別說了,這份緣分來的已經太遲了,我,我已深入空門,你,我……”

朱雀說道:“不會遲的,伊雪,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是,我就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你,我不想再欺騙我自己,這麼多年,我在江湖上四處奔破,心中無時不刻地都在想著你,在每一個輾轉反側難以成眠的夜裡,在每一個宿醉醒來的街頭,或生或死,我都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伊雪,在上次我被大火灼燒之後,我第一次想到的不是去找那些壞人報仇,而是想著去找你,為了找你,我甚至放棄了給我造成如此痛苦的仇恨,而能夠化解這些仇恨的人,只有你,想起你,我覺得那些事都不算什麼,不值得什麼。”

伊雪將手從朱雀手中抽出,朱雀沒有強行再握住,可是伊雪卻也沒有離去,她說道:“我為你生情,菩薩得知一定會責怪的,唉,也是我定力還淺……”

朱雀接著說道:“伊雪,為了我的一片痴心,你就不要再做尼姑了,還了俗跟我走吧。”

伊雪悠悠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朱雀走上前去一步,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伊雪抬頭看著他,這次眼睛沒有迴避,她想聽聽朱雀的話語是否發自內心,朱雀的眼睛裡的感情是否真摯,朱雀說道:“我這條命因你而再生,也將會因你的離去而陷入沉寂,跟我走吧,伊雪。”

伊雪問道:“可是我,我不能生育,你,你也真的不會嫌棄我?”

朱雀露出堅定的神色:“我不在乎這些,這算什麼呢?就算你能生,我也不想要你生,我和你之間,可不希望誰來打擾,分薄了咱們之間的愛。”

伊雪啐了一聲:“誰和你之間的愛。”

朱雀再次執起她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口,剛要說話,一聲咳嗽從山上傳來,二人嚇了一跳,像正在做錯事的孩子突然被長輩發現了似的,兩人立刻後退分開。無論怎樣你情我濃,伊雪畢竟還沒有還俗,他們這樣已經算是逾矩了。伊雪回過頭來,看到從山上下來的人正是峨嵋的掌門文竹師太。

伊雪立刻頷首合十,文蘭師太雖然神色平靜,但說出的話卻讓伊雪和朱雀大吃一驚:“峨嵋突然遭逢大難,先掌門的墓穴遭人劫掠,本派駐守看管在那裡的觀字輩師叔們大都已經圓寂,只有觀雲師叔一人仍然在世,妙應,你師父文蘭師太也身受重傷,恐怕不久也要前往西方極樂,你去看一看吧。”

伊雪驀然聽到此事,哪裡還能顧得上朱雀,她立刻轉身向峨嵋山上飛奔而去,跟隨者她一起離去的,還有她的悲呼。

朱雀來到文竹師太旁問道:“文竹師太,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下和丐幫汪幫主一直守在這條上山的路上,並沒有見到有誰從這裡上山啊。”

文竹師太說道:“敵人從後山攀援山崖而上,然後結了繩索垂下,他們從後山暴起發難,師叔們陡遭襲擊,被賊人們控制了形勢,然後他們到後山山洞中搜尋一番,又從山崖沿著繩索離去。唉,這幫墜入魔道的人,勢必……阿彌陀佛。”

文竹師太雖然是峨嵋四尼裡年紀最小的一位,但是她道行高深,佛法精湛,既然能夠執掌峨嵋掌門無論武功還是行事,自然都得到上一代掌門的認可,在朱雀眼中,她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像是一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得道高人,此刻突逢劫難,竟不忍向兇徒施以惡言,實是定力到了極高的地步,休養也到了極高的地步。

見到這樣的人,默默忍受痛苦,是讓朱雀絕非不能忍受的事,他大聲問道:“文竹師太,那夥人可都是混一幫的人?峨嵋可還有其他的人受到傷害?”

文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確認他們是否混一幫的人,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其他低輩弟子都沒有和他們有過爭鬥,有勞吳施主關心了,嘔……”

說道這裡,文竹師太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原來文竹師太也受了傷,朱雀上前扶住了她,將內力從文竹師太背心大穴輸入,幫她療傷,朱雀的內力在文竹體內遊走,有幾處窒礙,可見文竹師太不止受到一處擊傷。

兩人一個助人,一個自療,過了一會文竹師太說道:“阿彌陀佛,我好多了,吳施主……”

朱雀堅定地說道:“我叫朱雀,已不是什麼吳陵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