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勞家村不遠處,朱雀等人全都圍在火堆旁,周圍就是漆黑的夜色,四周一片寂靜,偶爾有從遠方傳來的狼哞,更增添了這夜的寂靜。

夜色晦暗,月色都被陰雲和瀰漫的塵土遮住,彷彿大地上只有他們的火堆是明亮處。

眾人正在討論著寶藏可能之處,遠處忽然傳來有人行走的聲音。

勞家村地處偏僻,周遭都廖無人煙,村子被焚燒燬敗,加上那一排排的墳頭,即便是在白天,都不會有人前來也沒有人經過,怎麼到了夜裡,反而會有人出現?

慕容寒山、伏纓、葉不凡,更別說朱雀了,這些人無不是武林中頂級的高手,且江湖閱歷豐富,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約而同地不動聲色,繼續說著話,但幾人無不提高了警覺。

腳步聲極其細微,若不是在這等寂靜的夜,若不是他們處在下風口,也不易察覺。腳步聲若有若無,似是一人,又似是幾人,風是從東邊吹過來的,腳步聲自然是在東邊。可是過了沒多久,東邊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西邊又出現了腳步聲。

東西兩邊如此細微的腳步聲,他們判斷來人距離他們差不多一里地,兩邊的距離相隔就是二里地,若是有什麼人想要對他們不利,這些人顯然是在用東西合圍的方法。

忽然,伏纓耳朵一動,臉色跟著變了,朱雀和慕容寒山二人也同時察覺到這一點,臉色都跟著變了。

原來他們以為有人的腳步聲傳來,自是來人不知道他們內功了得,不知道他們已經發覺了,但隨著忽東忽西的腳步聲上看來,這些人倒有些是故意的,不但如此,在伏纓耳中聽來,東邊傳來的腳步聲和西邊傳來的腳步聲簡直一模一樣。

在內家高手的耳中,每個人的腳步聲都是不同的,除了男女老少和高矮胖瘦不同之外,還有走路的姿態、習慣等等,這就像在家中,只要聽到腳步聲,就能分出來人是哪一位親人,不用去看也知道,只是普通人只能分辨出自己熟悉之人的腳步,而內家高手則能透過細微的差別,辨別一個人的年紀,身高,武功高下,且基本上不會出錯。

這一次東邊和西邊傳來的腳步聲雖然細微,卻同樣逃不出伏纓朱雀和慕容寒山這種高手的耳朵,詭異的是,這兩邊傳來的腳步聲,似是同一個人發出來的!這又是何等荒謬之事!

且不說兩地相隔二里地,有朱雀等人在這裡,那人有沒有忽然從東邊跑到西邊,他們自然還是能察覺到的,來人在東邊的腳步聲剛剛停歇,西邊的腳步聲便跟著響起,兩邊的聲音差不多都能接得上,就算是飛鳥,也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

朱雀道:“不管東邊和西邊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現在我至少知道,咱們能夠聽到他的腳步聲,並不是因為他無意中洩露地,而是故意讓咱們聽到的。”

伏纓也同意這一點,他說道:“這是什麼妖法?我能認定東邊和西邊的腳步聲是同一個人所發,此人是怎麼做到的?”

朱雀沉吟不語,他也想不通。

慕容寒山則斷然道:“這有什麼好說的?兩邊的人當然不會是同一個人了。”

伏纓道:“我想你們都知道,這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樹葉,也不可能有兩個完全相同的腳步聲!”

慕容寒山道:“這兩個腳步聲只是相似罷了,並不完全相同。”

伏纓:“相似?”

慕容寒山:“自然,這人只敢在這麼遠的地方發出聲音,咱們只能聽個大概,又如何判斷?世上輕功最好的就是你和朱雀,連你們都做不到一瞬間就從東邊跑到西邊,他們憑什麼能夠做到?”

伏纓默然,不過他並不完全信服,只是不想跟慕容寒山爭辯了,在他的想法中,多半還是認定只有一個人在裝神弄鬼,可是他伏纓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

葉不凡道:“不管是幾個人,等他們來了不就知道了?。”

朱雀搖了搖頭:“我想咱們等不到他們了。”

葉不凡問:“怎麼說?”

朱雀道:“這裝神弄鬼的人說不定認得咱們,知道咱們的厲害,所以不敢出來了吧。”

伏纓道:“你說話就玄了,既然認得咱們,還知道咱們的厲害,那他還這麼做幹什麼?怕咱們,就該有多遠就滾多遠。”

朱雀道:“此人的目的我想就是故意攪擾咱們,讓咱們無法休息。”

伏纓聽後氣的罵道:“奶奶的,竟敢消遣老子!”

慕容寒山冷冷地說道:“不就一些腳步聲麼,不見其怪其怪自敗,你睡你的覺好了,不去理會他不就行了。”

伏纓道:“我這人就是聽不得腳步聲,這腳步聲不絕我怎麼都睡不著!”

朱雀問道:“你想怎樣?”

伏纓附在他說了幾句,朱雀點了點頭,兩人假裝便溺,分別向南北方向走去,走了數十步後,兩人忽然分別向東西兩個方向衝去,在這茫茫平原之上,兩人全力施展輕功,數里地內若是有什麼人追不上,那才是活見鬼了。

朱雀展開騰雲功,當真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幾乎腳不點地地向東面衝去,而伏纓則展開踏月神功,同樣像射出的箭矢,向西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