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滿人之中,瓜爾佳氏雖然地位顯赫,可是並無什麼實權,你說得想要錢還不有的是辦法?並非如此,皇親國戚之中也分三六九等,相互攀比傾軋,這位瓜爾佳風多烈顯然是被人瞧不起的一族,平時也受夠了皇子皇孫的欺壓,換做旁人可能也就這麼算了,偏偏這小子心高氣傲,想要從地位上來壓倒其他皇族沒有什麼可能性,只能從財富上下手,即使是在皇家,有了錢財,畢竟也能讓人高看一等,而白蓮教的這個寶藏,自然成了他非要得手的肥肉了。”

伏隱道:“原來如此,看來就算是身份尊貴之人,也有自己的煩惱啊。”

伏光來到伏隱身旁,剛要說話,伏隱就搶著說道:“如果你再提以前的事,那就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伏光喉頭哽咽,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聲“爹!”從門外傳來,竟是朱重陽等人來了。

和朱重陽一起來的,還有葉不凡以及風塵七友等人。

眾人相見,不免自有一番悲喜。

相互敘舊之後,伏隱忍不住問起昨日來伏家圍堵他,並殺死柳條兒的人是誰,伏纓道:“還不是方多烈那小子找來的小嘍囉?自然被我們輕易打發了,只可惜了柳條兒,跟了我這麼久,竟因為一件毫不相關的事死於非命。”

伏隱也絕傷感,他問道:“柳條兒的妻兒呢?”

伏纓道:“我找人好生安葬了柳條兒,又給了他們母子一大筆錢,讓他們回鄉下過安生日子去了。”

伏隱放下了些心事,以他爹伏纓的手筆,既然說了是一大筆錢,自然足夠他們母子安度一生的了。

朱重陽和朱雀相互交換了關於東瀛人的訊息,朱雀聽說了成平人王的事後,又仔細詢問了成平人王的武功家數,朱重陽和他動過手,將他似刀非刀的刀法描述了一番,朱雀一邊聽著,一邊皺起了眉頭。

葉不凡道:“朱大俠還會因為這東瀛人而煩惱嗎?”

朱雀搖了搖頭:“我自然不會因為一個東瀛人而苦惱,我在想,這個東瀛人的武功似乎很熟悉,在哪裡見過一般。”

朱重陽道:“爹見過這東瀛人的刀法?”

朱雀點了點頭:“不錯,我應該見過,我和東瀛人動過手,深知東瀛人的刀法如何,這人的刀法絕不是東瀛的武功,應該是咱們中土的武功。”

朱重陽愕然道:“一個東瀛人,怎麼會咱們中土的武功?”想到東瀛人可能師從中原,無疑是將這件事攪得更為複雜。

誰能想到,一份白蓮教的寶藏,竟會惹來這麼多方勢力的覬覦呢?

眼下所知道的,白蓮教內部就有三部分,一部分人為了其中的財寶,一部分人為的是其中的武學秘籍,更多的白蓮教眾為的自然是希望寶藏安然無恙,為他們自己所用。

在白蓮教外,有朝廷的人覬覦其財富,還有東瀛人想要找到其中的佛龕,除此之外,還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人在打寶藏的主意,而至於他們,則為了維護中土的安寧,趕走東瀛人,為漢人江湖滅掉一個禍胎。

如今成平人王的師父如果是中土武學名家,自然只會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

畢竟能教出成平人王這樣的徒弟,其本人也絕非泛泛之輩。

想到頭都大了時,乾脆不再去想,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到了眼前,總有解決的法子。

一幫人在伏家內熱熱鬧鬧地舉行了一場晚宴,商量著前去勞家村的事宜。

席間,朱重陽問朱雀:“我聽說慕容寒山伯伯也來了?”

朱雀點了點頭:“他也是靜極思動,來了中原,只不過他還是喜歡獨來獨往,現在指定是到了,不過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也許是回萬劍山莊了吧。”

朱重陽想起慕容雲海暫時還沒有下落,憑空又添了一絲憂心。以慕容雲海的本事,他也並不真個擔心他的安危,只是自己將要遠行,慕容雲海若知道他自己先走了,定然會不快。

煩惱如多,不如喝酒。

是夜,眾人似乎各有心事,無不喝得酩酊大醉。

翌日一早,眾人便結束起行,伏隱又買了幾架大車,一行人離開揚州,浩浩蕩蕩地向西北行去。

一路無話,有朱雀等人在,路上的一些小毛賊自然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瓜爾佳風多烈似乎也知道朱雀等人的厲害,沒有再來自找無趣,奇怪的是,那夥東瀛人也沒有再出現,成平人王自從那天晚上殺了殷六娘之後,也似乎隱匿了起來。

路途的安穩,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眾人都知道,此刻的安寧,不過是敵人在蓄勢待發,一場腥風血雨的廝殺必然難以避免。

風塵七友都在等待著為殷六娘報仇的時刻。

朱雀和伏纓兩人坐在一架馬車上,兩人說說笑笑,渾沒將以後的事放在眼裡,兩人什麼兇險的事沒遇到過?這次的事又怎會放在兩人身上?

朱重陽跟朱雀談起現狀,關於八股文的科舉,關於禁武令,關於滿人統治漢人一事,想知道有無解決之道。

朱雀不答反問:“你覺得該怎麼應對這些事?”

朱重陽道:“集結民間反清義士,聯手對付朝廷,就算不能由此改朝換代,也要讓廟堂上的人直到,咱們漢人可不是任人魚肉的羔羊,否則長此以往,漢人身體羸弱,想法禁錮,奴性增長,豈不遺禍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