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陽看著劉雲峰離去的背影苦笑,他其實不是不願插手白蓮教的事,只不過一來慕容雲海現在行蹤不明,二來他感覺此事還有蹊蹺之處需要查明。

眼下雖然聽劉雲峰提到白翎羽勾結倭寇,企圖修煉白蓮教禁止修煉的武功,聖蓮功,同時還要講白蓮教的藏寶給偷走,但這事兼聽則明,其中大有值得推敲之處。

唯一讓朱重陽想不通的,就是已死的秋一泓和白翎羽在行事上,至今還都與劉雲峰所言若合符節,榫卯間還都能對的上。

只是此事太過不合理,常言道,使出反常必有妖,朱重陽就是為了查明誰是妖,又為何要作妖。

如果他跟著劉雲峰走,勢必就要順水推舟,按照他的意願行事,就算事情最終解決了,那也是身在局中,糊里糊塗的,所以他不如干脆跳出來,自己查自己的。

當夜無話,朱重陽勞累了幾日,一覺睡到了天光大亮。

起床後,朱重陽吃了鎮江府有名的鍋蓋面,吃完後便準備去打探打探洪門的人,看看能否從他們那裡打探些訊息出來。出門在外靠朋友,一個人自然難以打聽出什麼來。

鎮江府水道不少,因此城中架設不少橋樑,一些漁舟拉貨的船隻在河道上徐徐前行,朱重陽攔下一隻空船,給了他幾塊銅板,讓他帶著自己在城中游蕩。

划船的是一位老漢,五十多歲年紀,船艙中還有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朱重陽心道,這女孩和老漢關係古怪,若說女孩是老漢的閨女麼,那這老漢的年紀偏大了些,若說女孩是老漢的孫女麼,這老漢的年紀又略小了些,雖說當時結親早的人也不在少數,但那都是家境殷實的人家,這老漢一個船伕,沒有早結親的本錢。

老漢一邊划船,一邊同朱重陽說話:“貴人一看就不是我們鎮江本地人,是來鎮江做買賣的嗎?”

朱重陽也和他閒聊著:“不錯,我是做布匹買賣的,老丈看人挺準,我是從外地來的,不知道這鎮江府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有什麼有趣的人物?”

老漢道:“若說有什麼好玩的,貴人乃是外地人,長江渡口什麼的也都見識過了,老漢就不給貴人介紹了,本地最有名的就是句容的茅山,山上有不少會法術的道士,外人來鎮江,不少人都要去見識見識的,除了茅山外,還有不少寺廟,有高崇寺,梅花寺,觀音廟等等,除此之外一口大鐘不得不提,那口大鐘有五千五百多斤,被稱為江南第一鍾,那是唐朝時一位名王十四孃的女子佈施的,還有幾座小山,也算是風景如畫,而本地的名人嘛,除了一些富商豪吏,說得上的就只有一位笪重光了。”

朱重陽聽老漢說話有條有據,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他問道:“這位笪重光是什麼人?”

老漢道:“笪重光是一個文人,寫字畫畫都十分有名。”

朱重陽本想打探一下洪門的人,聽說笪重光是寫字畫畫的,便不可能是洪門的人,不過此人名叫重光,自己名叫重陽,多少有些緣分,長若此後有空閒時,倒可以去拜訪一下。

他問老船伕:“船艙中的女孩是老丈什麼人?”

老漢看了看船艙中的女孩,眼中流露出一絲憐憫之意,他說道:“她是個苦命的娃兒,因為聾啞,小時候就被人扔在河邊,老漢一生未娶,想著不如收養了這閨女,爹孃不要,又從小跟我受苦,轉眼已經七年了。”

朱重陽這才直到兩人之間的關係。

船行到一座橋樑下,老漢介紹著:“這座橋叫做五郎橋,據說以前有個叫做五郎的男人,因為……”

朱重陽打斷老漢的話:“我有事先走一步,這錠銀子給你做賞錢!”

此事船行河道中,老漢不明所以,剛想要靠岸讓朱重陽上岸,卻見朱重陽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元寶丟在船板上,接著一個縱身,人跳上了五郎橋,隨即他穿過人群來到街道上,又一個蹤躍,上了房頂,在幾處房頂上來回縱躍,很快不見了蹤影。

那老漢看著船板上的銀元寶,兀自如在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