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山崎三郎就在溫府居住了下來,溫侯爺跟著山崎三郎學習東瀛桃井流的刀法,山崎三郎為人聰穎,前後兩三個月就學會了簡單的漢話,能夠不用通譯而跟溫侯爺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山崎三郎一邊教著溫侯爺刀法,一邊受著溫侯爺尊他為師的待遇,在溫府中過著比之他連飯都吃不上的日子,可說是神仙一般的生活了,溫侯爺是刻意如此,好讓他生出樂不思蜀之心。

但山崎三郎並沒有被他的溫柔鄉挽留住,有一天,他告訴溫侯爺,他必須要在端午前回去,這樣才有充足的時間在中秋時趕回來,溫侯爺問他何故,他說若不能在中秋之前趕回來,他們東瀛的人就要倒黴了,溫侯爺再問下去,他便不肯再多說,溫侯爺只得將疑竇放在肚子裡。

隨著溫侯爺跟他學習桃井流的刀法,他逐漸發現桃井流的刀法和他口中富田流的刀法並沒有高下之分,只有功力的深淺,他畢竟有些武功弟子,學習東瀛這種簡單的刀法進境很快,甚至可以和山崎三郎過招,他問起緣故,山崎三郎跟他解釋道:“我來中土要找的人,就是桃井流派的人,為了此人,我潛心修煉過桃井流的刀法,我是富田流的傳人,桃井流的刀法雖然也不錯,卻不需經過師父的同意就可以教你。”

聽他這麼說,溫侯爺更感奇怪,他說道:“你來找他到底為了什麼,難道告訴我,我會壞了你的事麼?”

山崎三郎道:“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只怕我跟你說了,你對我反而有戒心,這樣吧,等我要走的時候,我會跟你說清楚的。”

聽到山崎三郎這麼說,溫侯爺只好不再多問。

就在溫侯爺所學的桃井流的東瀛刀法幾乎可以和山崎三郎的刀法相抗衡的時候,溫侯爺的一位朋友前來溫府做客,這個朋友朱雀等人也都認得,是推背刀的高手林恆一,所謂推背刀,就是在用刀的時候,一手持刀柄,另一隻手則按在刀背上,以增加刀身的力道。

溫侯爺也跟林恆一學過一些推背刀的招數,不過林恆一這個人為人十分勢力,他結交溫侯爺,就是看重溫侯爺的身家地位,常常過來沾沾侯爺的光,一來能夠蹭吃蹭喝,二來還能跟人炫耀自己跟溫侯爺的關係,除了這一點之外,林恆一的武功還是挺不錯的。

林恆一來到溫侯爺府上之後,溫侯爺照例要跟他過招,他新跟山崎三郎學的新刀法,自然要使出來跟他炫耀炫耀,林恆一的武功向來都不如他,溫侯爺自然知道,他用桃井流的刀法和林恆一比試,林恆一還大讚他新學的刀法精妙。

有客人來訪,雙方一見面就比試武功,恐怕只有朱雀和慕容寒山可堪比擬,換做旁人,早就會認為這兩人不是朋友,而是仇人。

而這場比試對於溫侯爺和林恆一來說都沒有任何懸念,林恆一如同以前無數次和溫侯爺比試一樣,還是在兩人比試了上百招後輸給了溫侯爺。

這也就是溫侯爺為何明知林恆一人品不佳,卻依舊將他當成至交好友的緣故。

對手難尋,好對手更是難尋。

能三招兩式將對方擊倒的對手不是好對手,對方償若能三兩下將自己擊敗,那也不是好對手,好對手就要雙方旗鼓相當,儘管其中一方武功會高上一線,但一定不會高出太多,這樣比試起來才有趣味,才能夠發揮出武功裡的精粹,才能盡情施展,不用擔心對方接不住,也不用時刻擔心自己被敗得一塌糊塗。

而自己償若能比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始終高出一線,那這種對手自然就可以當做好朋友看待了。

溫侯爺用新學來的刀法擊敗了善使推背刀的林恆一,不禁感到十分得意,只不過他雖然得意洋洋,不知何時來到一旁觀戰的山崎三郎卻露出了冷笑。

林恆一一眼就看出山崎三郎並不是中土人,問起溫侯爺他的身份,溫侯爺連忙跟他介紹:“恆一,只怕你也看不出這就是教會了我桃井流刀法的師父吧,你們多親近親近。”

山崎三郎此時漢話已經精通了許多,他不願多言,只說道:“幸會!”

林恆一以己度人,感覺山崎三郎應是過來打秋風的,因為他知道桃井流的刀法平平,溫侯爺是學了這套刀法不多,不學也不嫌少,而他林恆一之所以會和溫侯爺交手一百多招後落敗,那自然是他為了討好溫侯爺而故意容讓的,否則他在十多招內就能勝過溫侯爺。

想著山崎三郎可能是來騙溫侯爺的錢財,林恆一有種一山不容二虎之感,他不客氣地說道:“很多人不過會幾招花把式,就出來招搖撞騙,想學人家做師父來騙吃騙喝,這種人在所多有,溫侯爺還是仔細些的好,莫讓人給坑了。”

林恆一不知道溫侯爺和山崎三郎相識的經過,因此有此武斷的猜測。

聽到林恆一對山崎三郎冷嘲熱諷,溫侯爺感到有些尷尬,他說道:“山崎先生不是這種人,更何況我和他是亦師亦友的關係,他的刀法還是我求著他來教我的,恆一不要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