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朱雀涵養甚甚,他不動聲色地道:“是麼?”

這名家丁見朱雀如此悉心求教,那更是吐沫橫飛地跟朱雀講述起韓三清的喜好來。

袁三清得知朱雀前來拜見,在不知道朱雀此來是找他敘舊還是找他麻煩來了,他驚疑不定,但想著這裡是京城,朱雀總不能隨便殺人,待他問清朱雀乃是獨自一人前來後,更是放下心來,帶著家丁匆匆趕出去迎接。

袁府的家院深廣,朱雀來的時候袁三清正在後院整理花木,從後院走來著實花費了些功夫,他原本匆匆而行,生怕怠慢了朱雀,走到一半又放慢了腳步,心道總要讓他知道自己在京城的身份,想見自己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這叫做自重身份。

無論如何,他忽急忽緩地來到門口,正聽到他的家丁在大放厥詞,說什麼他袁三清很有京城大官的風範,對上則客客氣氣如同孝子,對下則擺出大老爺的架子如同老子云雲,袁三清聽得怒從心上起,走上前去給了家丁一把掌,將他的半邊臉頰都給扇腫了,口中罵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家丁本說的正得意,卻沒想到袁三清忽然前來,捱了一巴掌後也不敢反駁,乖乖地退到門口去候著。

朱雀哈哈笑道:“你家的奴才很捧你的場啊,你為何要對他動手?他說我朱雀見了你袁三清,最好能叩上幾個頭,這樣你袁大老爺就少不了我的好處,哈哈!”

袁三清臉上一紅道“下人胡說八道,朱大俠切莫往心裡去。”

朱雀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朱雀還不至於跟一個奴才過不去,只要他真是胡說八道,而不是無意中吐露了主人的真實想法就行。”

袁三清又訓斥了那名家丁幾句,什麼朱雀朱大俠那是請也請不來的客人等等,以後少跟客人囉嗦之類的,然後尷尬地說道:“自然是下人胡說八道了,朱大俠忽然光臨寒舍,不知道有何指教?”

朱雀道:“不管有什麼指教,總不能站在門口說話吧,讓人看著還以為你袁大老爺不肯讓客人進去呢。”

袁三清對朱雀的話頓感招架不住,連忙側身讓朱雀進去。

來到廳堂上,還沒坐下,袁三清便指揮下人沏茶,並言明要泡他珍藏的從宮裡得來的貢品茶葉。

朱雀對他的擺譜視而不見,等到茶斟好後,朱雀端著茶水,假裝品著茶,心中卻在想著從何處入手,容易勸說袁三清不要跟著魏忠賢做謀逆之事,正猶豫不定時,兩個孩子從廳堂門口嬉鬧著跑過,朱雀猜想這兩個孩子便是袁三清的兒子,便對袁三清道:“這兩個都是你袁三清的虎子?”

袁三清搖了搖頭:“這兩個比猴子還皮的小子都是我孫子,一個是我大兒子家的,一個是我二兒子家的。”

朱雀道:“原來袁兄乃是兒孫滿堂,恭喜恭喜。”

袁三清謝過後問道:“朱大俠來到找我,不知究竟為了何時?若是為了上次我對你們有所不敬之事而來,我袁三清在此為朱大俠致歉,當時我們是奉了魏總管之命,乃是身不由己,還望朱大俠海涵。”

朱雀道:“反正我又沒有大礙,袁兄莫往心上去,我此次前來,為的是袁兄自己。”

袁三清道:“哦?不知道為了我什麼事?”

朱雀道:“袁兄是個聰明人,當能猜到我此來的目的。”

袁三清嘗試著問道:“你說的是魏總管?”

朱雀道:“不錯,你袁兄在京城裡家大勢大,可說是武林中少有的富家翁似的人物,可是一旦走錯了一步,這些說不定都會化為烏有。”

袁三清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朱雀搖了搖頭:“我只不過在向你剖析真相,魏忠賢的所作所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搶奪白蓮教的經書,目的就是為了造反,而顯然他一個閹人絕不會坐上大統,當皇帝不過是他一個愚蠢且不顯示的夢罷了,袁兄難道還看不出跟著他最終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嗎?”

袁三清篤定地說道:“我知道你所言不差,不過朱大俠也別在我這浪費口舌裡,我如今這份身家,全都拜魏總管所賜,當時我因為得罪了一個我惹不起的人,還是魏總管出面幫我擺平的,可說他對我袁某有著再造之恩,即使袁總管讓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死,畢竟償若沒有魏總管,我這條命恐怕早就已經不在了,嘿,朱大俠前來找我一事我也絕不會說出去,以酬朱大俠的一番好意,家中還有事情,不便留朱大俠在家中吃飯了,福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