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信王府兩人在知道信王進宮去了,聽說是為了東林黨人的事。

此事朱雀也曾聽過一些,說是朝堂中有不服魏忠賢的人集結起來,歷數魏忠賢的極大罪狀,想要彈劾他,結果訴狀並沒有送到皇帝手中就被魏忠賢扣下,魏忠賢怕他們再對自己不利,因此反咬一口,聲稱這幫人結黨營私,謀劃對朝廷不利,竟先一步將這幫忠心的朝廷殺的殺,貶的貶,流放的流放,所謂的東林黨人就此煙消雲散,魏忠賢可說打了個漂亮的勝仗。

可是此事在先皇那裡已經成了定案,此刻信王入宮去跟皇帝談及此事,那是打算重新翻查案件,既然如此,可以推斷出皇上有對付魏忠賢之意了,否則何用舊事重提?

儘管信王不在府上,但守門的侍衛認得朱雀,知道朱雀和信王關係親近,便讓兩人進了王府等候。

連人來到府上廳堂,信王一名小妾的家人也在,看此人寒酸的樣子,朱雀和張三都猜出他是想要憑藉信王這個富貴人極的親戚打場秋風。

朱雀和張三也沒有理會那人,在廳堂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早有廝僕送上好茶來,朱雀和張三一邊喝著茶,一邊等候信王回來。

那名看起來有些窮酸的人忍不住喝罵那名廝僕:“你這狗仗人勢狗眼瞧人低的東西,我來了你怎麼不上茶,人家來了就慌忙送茶水?”

廝僕也不是個善茬,對那人說道:“你是什麼人,人家是什麼人?這兩位貴客就算是王爺在此,那也是奉為座上賓的人,而你憑著你女兒嫁入王府就想蹬鼻子上臉,那是想都不要想,王爺就算回來了也不會見你,上次給你的那一百兩銀子呢?又讓你做冤大頭,擲兩把骰子就拱手送人了吧?王爺這兩日心情不好,我勸你儘早回去,免得等王爺回來罵你,更別提再給你銀子了,你可知道你女兒為何不來見你?就連她都為有你這樣的爹感到丟臉!”

那人被廝僕說得臉上青一陣紅一陣,似乎被當著朱雀和張三的面說得難堪,又似乎真怕王爺回來拿他撒氣,他一拂袖子道:“今日老子也不跟你這刁奴計較,等過些時日老子有了錢,看你還瞧不瞧得起我!”

說罷,此人灰溜溜地走了。

朱雀和張三聽得肚子裡暗暗好笑,王爺娶了此人的女兒,算起來王爺和他便是親家,只因為兩人門戶相差太多,天差之別,因此竟會受到廝僕的氣,王府裡的奴僕,真比普通人家的家主還有脾氣。

這名廝僕對朱雀和張三說道:“這賭棍真給王爺丟臉,讓兩位看笑話了。”

張三打著哈哈說道:“好說好說,我們兩人正等得無聊,對了,王爺一般都什麼時候回來?”

廝僕恭恭敬敬地說道:“這可說不好,有時候早些有時候晚些,王爺這幾日脾氣不大好倒是真的,這賭棍償若不走,只怕會被王爺打一頓出氣。”

朱雀道:“曉得了,你先下去忙活吧。”

等廝僕退下,兩人等了沒多久,信王就回來了。

這次信王果然如廝僕所說,臉上帶著一副不小心摔了一跤似的氣惱勁,看到朱雀和張三兩人時,這才變成笑臉相對。

朱雀張三和他寒暄了幾句後,分賓主坐下。

信王剛坐下就說道:“我來之前,在宮裡就聽說死了個錦衣衛的千戶,聽說兇手名叫朱雀,我正感到奇怪,吩咐刑部不要輕舉妄動,說朱雀是我的人,他們這才不敢就此查探下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朱雀將今日進京後的遭遇跟他說了。

當信王聽到魏忠賢如此公然命錦衣衛企圖對朱雀和張三行兇後,一拍桌子,大怒道:“這閹人,竟敢如此大膽!”

朱雀苦笑道:“這閹人一向如此大膽,信王又不是不知道,就算生氣又有什麼用?”

信王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問道:“咦,怎麼聽你的口氣,你反倒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朱雀不答反問道:“皇上可是有了對付魏忠賢的意思?”

信王點了點頭:“只不過有這個打算,然而閹黨勢大,對付他須得深思熟慮,將種種可能都算計到,否則剷除他不成,反會受到他的反撲,那就不值得了,對了,你怎麼知道的此事?這可是十分機密的事。”

朱雀道:“我是從侍衛那裡,聽到你和皇上重提東林黨人的事而推斷出來的,你剛才問我魏忠賢這麼對付我,怎麼我不感到生氣麼?我怎能不氣?然而生氣又有什麼用?若想對付魏忠賢,將他連根拔出,必須要謹慎行事,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因此我既然知道魏忠賢被除掉是早晚的事,只需耐心等候和嚴加防範便是,所以就不感到生氣了。”

信王色變道:“既然連你都能看出來皇上要對付魏忠賢,魏忠賢又豈能沒有察覺?京城和宮裡到處都是他的眼線,我和皇兄還以為能瞞過他,看來此事又要重新打算了。”

朱雀道:“魏忠賢想要作反,皇上想要將閹黨剷除,這兩件事盡人皆知,只不過誰都不會公開談論罷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信王又何必感到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