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命太監將書房櫃子上面的一個木盒取下,皇帝開啟木盒,從裡面拿出一塊綠油油的翡翠牌子出來遞給伏纓道:“朕說了要賞賜你一件寶貝,這塊翡翠乃是藩國進獻來的,朕當上皇帝之前時常把玩,當上皇帝之後不能再玩物喪志,就將這塊翡翠牌子賜給你吧。”

伏纓跪下雙手接過,再次謝恩。

皇帝又對朱雀說道:“朕見你所用之劍不過是尋常青鋼劍,你救了朕一命,朕就將自己的這把劍送給你,以你朱雀的威名,用普通的劍不嫌寒酸麼?”說著,皇帝又從牆上取下一把掛著的寶劍,他將劍遞給朱雀道,“這把劍乃是古物,名叫玄武劍,和你名字十分有緣,便賜給你了吧。”

朱雀不敢拒絕,也跪下雙手接過並謝恩。

此刻天色已經大亮,外面太監宮女也起了床,兩人辭別皇帝,由侍衛帶領著離開了皇宮。

出了宮,等侍衛們離去後,伏纓帶著豔羨的眼光對朱雀說道:“皇帝賞了我一塊翡翠,價值雖然不菲,但是比起賞賜給你的玄武劍來說,似乎又有所不如了。”

朱雀笑道:“你要是眼饞,這把劍可以送給你,但你一個人也用不著兩把劍呀,你那把流螢劍就換給我用,如何?”

伏纓摸著自己的劍道:“你想得美,老子這把劍可是唐太宗李世民用過的秦王寶劍,你那把劍雖然也是把好劍,但還是不能跟我的流螢劍相比,對了,既然這把劍叫做玄武劍,那你還要不要改名為陵光劍?”

朱雀將劍抽出來看了看,只見劍身近柄處用古篆刻著玄武二字,這就明白了這把劍為何叫做玄武劍,此劍黑黝黝的,看不出什麼出彩之處,而且劍刃處似乎還沒有開過鋒,似乎有些鈍。

伏纓一見之下愕然道:“這是什麼?這到底是劍呢還是劍坯子?”

朱雀也感到奇怪,不過他想既然能夠掛在皇宮書房內的,絕不會是把普通的劍,朱雀將劍身整個抽出,等他內力貫注劍身時,原本有些暗淡的劍身竟然微微發亮,更讓他驚喜的是,原本有些鈍的劍鋒此刻多了一道鋒銳的劍芒,原來這把劍經有此妙處,他隨手將劍在地上的青磚上一劃,堅硬如鐵的青磚變得猶如豆腐一般輕軟。

伏纓見狀簡直要羨慕得流出口水來。

朱雀還劍入鞘,正要說話,幾個向皇宮匆匆走來的人跟兩人打招呼:“你們怎麼從宮門出來了?”

兩人抬頭看去,見到來人正是五皇子朱由檢,以及他身後六名穿著平民服飾的錦衣衛。

朱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皇帝將他太子廢除並非什麼好訊息,他點了點頭道:“皇上平安無恙,只不過……”

五皇子問道:“只不過怎樣?”

朱雀嘆道:“只不過皇上對你私自離宮去江南看人打架感到生氣,已將太子之位傳給了令兄朱由校。”

就連伏纓聽了這話都對朱由檢感到難過,但想不到朱由檢自己並沒有多少失望的表情,他說道:“我和這位哥哥關係一向很好,當皇帝本來就是個苦差事,眼下父皇讓輕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原來你們欲言又止,想告訴我的是這件事。”

伏纓問道:“你真不感到失望?”

五皇子道:“這有什麼好騙你們的?你們昨夜做了什麼?怎麼我看你們是從宮門大搖大擺走出來的?”

朱雀和伏纓將昨夜有人進宮行刺一事說了,朱由檢明知道最後皇上有驚無險,卻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他說道:“虧得有你們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們朱家實在是欠你朱雀太多。”

朱雀道:“現在不是說著話的時候,昨夜雖然平安度過,但這件事不會這麼容易解決的,怎麼對付女真人,怎麼清楚那些被買通的臣子,還要費不少力氣。”

五皇子道:“無論如何,我都要謝謝你們,唉,這些人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此叛逆之事,一定不能饒恕他們……對了,你們兩夜沒有睡覺,你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咱們先別過,回頭有空時我再去找你們說話,我也要回宮去見見父皇。”

朱雀和伏纓兩人跟他辭別,五皇子帶著錦衣衛匆匆進宮去了。

兩人隨後胡亂找了家客棧倒頭就睡,這一覺真是睡得天昏地暗,兩人直睡足了一日一夜,醒來時已是第二天凌晨,兩人感覺精神恢復充沛,肚子卻餓得厲害,儘管如此,朱雀還是提議伏纓先打坐一周天,恢復了內力,再去吃早飯。

伏纓深以為然,兩人又各自打坐了半個時辰,直到內力充沛,全身飄飄如欲飛昇,這才一起去吃了早飯,剛剛吃罷早飯回到客棧,就看到客棧門口站著一隊錦衣衛,為首的錦衣衛正是隨著朱由檢南下蘇州的其中一人,這名錦衣衛道:“我們五皇子有請兩位去見他一面,有要事相談。”

朱雀注意到錦衣衛的袖子上都繫著一圈白綾,他再抬頭看了看周圍,這才駭然發覺整座京城不少地方都掛起了白色燈籠,朱雀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問道:“誰死了?怎的這麼大陣仗?”

這位錦衣衛用沉痛的聲音說道:“皇上駕崩了!”

朱雀和伏纓面面相覷,若不是此人是錦衣衛的一名小頭領,而這裡又是光天化日下的通衢大道上,他幾乎就要以為對方再跟自己開玩笑,他和伏纓不過貪睡了些,多睡了一日,怎的就出了這等變故?

朱雀沉聲問道:“皇上是如何駕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