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雀話說得這麼堅定,奴僕不敢再多問,只說他曾聽說過他們主人在蘇州城以及無錫縣都有宅院,至於他們主人去了他裡,他並不知道。

朱雀和伏纓正要告辭離去,朱雀心中一動,問那奴僕:“你們主人不在家,那麼昨夜帶著你家主人的船伕可在這裡吧?”

奴僕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是老周吧,他晌午喝了點酒,現在正在裡面挺腿睡大覺呢!”

朱雀從懷中摸出一塊碎銀子遞給奴僕道:“相煩你進去喊他出來,我們有幾句話要問問他。”

奴僕本來對他們起了疑心,怎麼找不到他家主人,卻要去找船伕?但看在朱雀給的這塊碎銀子的面子上,他放下掃帚,急匆匆進去喊老周去了。

這老周被掃地奴僕給生拉硬拽地來到外面時,他兀自睡眼惺忪,埋怨著奴僕老楊不該喊醒他。

等他來到朱雀和伏纓面前,看著兩張面生的臉孔時,他更是一臉茫然,問道:“不知道兩位官人找小的何事?”

伏纓剛要說話,朱雀搶先一步說道:“我們是刑部的人,微服出來,為的是要查一件案子……”

老周連忙澄清:“我只不過是一個給人操船的下人,什麼案子我可不知道。”

朱雀故意做出兇狠的神態道:“我們還沒說什麼案子,你就說不知道,難道是不想配合我們查案麼?是否非要跟我們回去,在班房裡才肯說?”

聽到朱雀的恫嚇,老周的酒意嚇醒了一般,睡意則被嚇得乾乾淨淨,他連忙說道:“兩位大人請問吧,小人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經過朱雀的仔細詢問得知,昨夜乘船在湖上吃著月餅喝著小酒賞月的人不少,都是附近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些人的船上無不點著幾盞燈籠,燈籠上寫著某府,以顯示自己的身份,近岸處的太湖邊上,賞月的船不下於上百艘,看得出這些船隻大都是出來賞月的,但其中一條船卻十分古怪,來去匆匆,似乎是在趕什麼急事,而且只掛著一盞燈籠,顯然不是賞月的船隻。

因此船伕老周推斷道:“兩位大人,如果說有什麼案子是行船之人做的話,定然是這艘船上的人。”

朱雀問道:“這艘船上的燈籠上可曾寫了他們是那戶人家的船隻?”

老周搖了搖頭,朱雀大感失望。

不過好在老周仔細想了想後,忽然指著深入太湖中的一片汀洲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那艘船是誰家的,可是卻看到那艘船去了那裡,我家主人曾說過,那裡有一片比我們這裡大十倍的宮殿一樣宏達的院子,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麼達官貴人。”

朱雀和伏纓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水草,兩人同時問道:“你可看清楚了,就是那裡?”

老周點了點頭:“我不會看錯的,當時我家主人也看到了那條船,那條船從我們船邊不遠處經過時,主人本還想著船上的人會過來打聲招呼,至少說句吉利的話,哪知道那條船毫不停留地直接走了過去,我家主人本來還感到生氣,等他看到那條船是去了那裡之後,這才不再說什麼,顯然那裡住著的,定然是我家主人惹不起的人物。”

兩人道謝後,立刻向那片汀洲行去。

太湖周圍風景如畫,能夠住在湖邊的,不是漁民,就是富貴人家,很多容休的官員常會選擇住在這種地方,是漁民還是富貴人家,只要一看房子就會知道,漁民所住通常都是簡易搭建的木屋或者竹屋,富貴人家沿著湖畔會建一座很大的院子。

老周所指的那片汀洲,則比尋常富貴人家居住的地方大得多,白牆黑瓦,層層掩映,很有江南水鄉的風味,看不出裡面居住者的身份,如果是皇親國戚,通常都會將房子建成宮殿似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出身份。

如果是武林大豪,又不會建這麼多的房屋。

究竟是什麼人住在裡面呢?

朱雀和伏纓施展輕功趕過去之後,才發現這棟宅院的大門緊閉,不過卻不是在外面上了鎖,而是從裡面上了門閂。

大門上也沒有門匾,看不出是誰家的宅院,闊氣的大門上對稱鑲嵌著黃銅打就的獅子頭,獅子頭口中含著一個銅環,除了顯示闊氣外,還有一項實用的功能,就是用來敲門。

朱雀拿起銅環,在門頂上叮叮噹噹地敲了十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