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伏纓逐漸走近,魯延綿心中逐漸變得焦躁起來,他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硬是顛倒了黑白,企圖為他兄長魯道南脫罪,但隨著朱雀點出那致命之傷是無可辯駁的證據,以及伏纓帶著這名曾被魯道南囚禁的姑娘前來,原本大好的形勢,被打破得一乾二淨。

魯延綿心有不甘,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伏纓以及這個女子將真相說出來,否則一切都將變得無法挽回,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女子到底知道多少魯道南的事,而阻止他們將事實合盤脫出的辦法只有一個。

死人,是絕不會將事實說出來的。

想到這裡,魯延綿心中已然動了殺機。

如今伏纓帶著藍萍就走在崆峒派的人群當中,他知道,既然崆峒派的人已經來到這裡,那自然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了,因此走進魯道南家的大門之前,伏纓都要保持著極高的警惕,以防兩人突遭暗算。

魯延綿的手收攏在袖子當中,手中扣了一枚金針,在丐幫汪九成以及朱雀和一眾武林中人,甚至是崆峒派弟子的注視下,魯延綿要求自己出手必須要不露痕跡,而且要一擊必中,否則必然會功敗垂成。

想象著如果他兄長湘西君子魯道南身敗名裂,他這個做兄弟的,不免會受到城池之禍,而他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崆峒派掌門的位子,恐怕也將成為到嘴的肉又飛走了,半生勤勉都化作鏡花水月,這讓他何其不甘!

想起魯道南做這些事情竟然會事發,真是令他恨得牙根發癢,為什麼他就不能處理好這些屍首呢?江湖上化屍粉應有盡有,可知這蠢材卻將自己害死的屍首埋在了自家的院子裡。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魯延綿如此判斷他的兄長,卻絲毫沒有指責他凌虐殺人之事,只是責怪他沒有將事情了結妥當而已,足見兄弟二人果真是一丘之貉。

伏纓陪著藍萍越走越近。

藍萍抬頭看到了魯延綿,眼神中露出了更加驚恐的神色,只因為魯延綿和他兄長魯道南長得頗有幾分相似。

伏纓感到藍萍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忽然便緊了,更是加倍警惕起來,他將真氣提升到極致,對周圍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崆峒派的人全都盯著兩人,那領口鑲著金邊的人更是流露出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此人服飾和其他崆峒派弟子不同,氣度也不同,帶著一股頤指氣使的虛傲之相,伏纓立即猜到此人就是魯道南的兄弟魯延綿,也就是崆峒派的新晉掌門。

而從此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被伏纓一絲不漏地捕捉到,看來此人已經準備對他們出手了。

若是伏纓隻身一人,當然不會畏懼崆峒派的人對他施展暗算,但是此刻他手中帶著一位關係重大的姑娘,足以讓魯道南無法辯駁的證人,而且絲毫不會武功,伏纓想要帶著藍萍平平安安地踏進魯道南家的家門,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伏纓首先要明白的,就是魯延綿會對他伏纓和藍萍兩人中誰下手,亦或是對兩人同時下手。

以伏纓紅纓公子的名號,只怕他魯延綿未必敢偷襲自己,就算他選擇偷襲自己,成功的機會也不大,而且徒勞無意義,因為只要藍萍活著,他魯延綿就無法再為他兄長魯道南遮掩申辯。

所以魯延綿如果出手,目標自然是藍萍無疑。

盤算好之後,伏纓扶著藍萍已經走到了魯延綿的身旁。

魯延綿趁著伏纓和自己的視線被藍萍遮擋住時,手在袖子中忽然屈指彈出,金針脫手飛出出,向著藍萍的胸口而去。

伏纓知道判斷出魯延綿將會對藍萍出手不難,難的是他出手的時機,伏纓猜測他將會在自己視線的死角進行偷襲,因此故意給魯延綿創造了這麼一個機會。

誰也想不到身為崆峒派掌門的魯延綿,竟然會向一名絲毫不會武功的女子偷襲,大家之所以想不到,就是因為崆峒掌門何等身份?怎會做出如此下三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