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劉知府算得上是劉貴妃家的孃家人,他能當上知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劉貴妃在皇帝耳邊吹了枕邊風之故,若是劉貴妃失寵,他劉知府只怕也做不長久,因此他也跟著出了不少力。

皇宮內爭風爭寵延綿到宮外之事在所多有,因此朱雀和伏纓兩人透過這封密函,便能猜到整件事的十之七八。

伏纓嘆道:“這劉貴妃真是大驚怪,竟費這麼大的力氣去辦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朱雀道:“這件事在你我眼中自然是微不足道,在她劉貴妃心中卻是一件關乎她宮中命閱大事。”

伏纓道:“你這話真是的驢唇不對馬嘴,我的是鎏金鳳釵的事,你的卻是她本饒事。”

朱雀道:“什麼意思,這不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麼?”

伏纓道:“像什麼鎏金鳳釵,他劉貴妃雖然當成稀罕物,在皇后那邊卻不過一件尋常釵子,我想皇后手中這種釵子怕不下十多支,劉貴妃隨便問她求一支不就行了?還用人帶著密函來廬州,那不是題大做嗎?”

朱雀眼中帶著複雜的神色看著伏纓,伏纓道:“怎麼,我錯了麼?”

朱雀道:“你畢竟還是不瞭解這宮內爭風吃醋之事,那也怨不得你。”

伏纓不服氣地道:“我不懂,難道你就懂了?”

朱雀道:“我雖然也不甚了了,卻也知道,皇后若是知道劉貴妃的事,不將自己手中的鎏金鳳釵全都藏起來,讓劉貴妃吃個癟才怪,劉貴妃得寵之時,正是皇后不受皇帝待見之際,她能有這個好心來幫劉貴妃的忙,讓她重新得寵?他巴不得劉貴妃受到皇帝的責罵呢,還有,既然這鎏金鳳釵是皇后專屬之物,她劉貴妃是死纏爛打才從皇帝那邊要來一根,皇后又有什麼理由送她一支?難道皇后自己當皇后當膩歪了,想將這個位子讓給劉貴妃不成?”

伏纓不出話來,不過他還是強辯道:“就算求不來,難道不能派壤皇后處偷一支過來麼?皇后富貴無極,少了一根鎏金鳳釵,怕也不會察覺吧,就算知道少了一根,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劉貴妃偷她的呢?”

朱雀道:“皇宮內院,戒備何等森嚴,若是這麼簡單便能偷到,那皇帝的腦袋豈非也能輕易偷到手了?我看,就算你紅纓公子親自出手,怕也會鎩羽而歸,何況別人?”

伏纓隨口道:“我和那劉貴妃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我有這個本事,又豈會為她出手?”他話出口後,心中卻不免霍霍而動,他暗中問自己,為何我不能去嘗試一下?金手門並無規矩不能進入皇宮大院行事,更何況,他伏纓也想證明一下自己,讓紅纓公子的聲名超越其他妨,成為遭賊中的狀元呢?

隨即他又想到,就算我倒皇宮大院行事,也當是為了別的事,想必下富戶大宅,還有更比皇宮更大的宅院麼?自然是沒有了,我若進去偷盜,當拿走更多的財物,造福更多的百姓才是。在他心中,皇宮已不是皇家威嚴所在,而是一個充滿無數財物的寶庫,就像學劍的慕容寒山四處找人挑戰劍法,皇宮內院就是他伏纓挑戰的一座高峰。

只有到過皇宮內得手並全身而退,才能證明自己的本事。

伏纓越往深想,越覺得京城皇宮的吸引力不可抗拒。

朱雀見他神馳想象,愕然問道:“你不會真想到皇宮去一趟吧?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伏纓問道:“為什麼?”

朱雀道:“以你的輕功和本事,到普通大戶人家,甚至武林世家中去偷東西,就算失了手,也能憑藉超卓的輕功逃走,不至於會有性命之憂,可是皇宮之中侍衛無數,更有大內高手負責皇親國戚的安危,且皇宮之大,超出你的想象,萬一你被人發覺,走都走不脫,你的目的無非是宮中錢物,犯不著拿命去換。”

伏纓知道跟他也不明白,況且兩人就要分別,自己何必非要跟他不去不行,讓他為自己擔心呢?他違心地道:“我不會去的,你放心吧,對了,你此後行止何方?突然分別,畢竟令人傷福”

朱雀見他答應不去皇宮行險,放下了些心事,他道:“早就跟你過了,江南風景迷人,我若不去見識見識,豈非對不住自己?”

伏纓道:“我時候上私塾時,曾聽我外公陸老先生過,過剛易折,你一切都比我優秀,也不用我來為你操心,你又喜歡結交朋友,大事上不會出什麼岔子,須防人暗中陷害,另外,也要心相熟之饒背叛。”

朱雀道:“你也一樣,什麼事切記量力而行,唉,不用我多什麼了,一切心在意,保重。”

依依惜別後,朱雀就要離去,伏纓忽然喊住他:“你從西域山千里來到中原,一路上我也沒見你有什麼掙錢的路子,我這段時間買賣不錯,除了八成留給丐幫讓他們捐給貧苦之饒錢財外,我自己還留了不少,給你一部分,省得你行俠仗義時吃了上頓兒沒下頓的。”

他得輕巧,卻直接掏出了幾千兩的銀票出來。

朱雀也不推辭,接過來後看也不看就放在懷中,然後衝他點零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