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纓嘆道:“這個忙我可做不了主,你不是說你和劉貴妃交好麼?你得去勸說她,勸說我又有什麼用?”

鄭貴妃忽然問道:“你是來跟劉貴妃送金鳳釵的不是?她不是有一根金鳳釵麼?怎麼還要你來送?”

伏纓自然不會對她說實話,他說道:“金鳳釵乃是光宗耀祖的事物,劉貴妃讓人送到她家中光耀門楣了一回,這次重陽時,劉貴妃說要戴上,所以差人命我送來。”

鄭貴妃自然不信,她說道:“你以為我是這麼好糊弄的麼?若是要送一根金釵,青天白日託人送進宮便是,哪有半夜三更偷入皇宮來送的?”

伏纓聽得一臉愕然,是啊,金釵已經偷到了手,等到白天託人偷偷帶進宮給劉貴妃便是,何必自己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再給劉貴妃親自送來?現在豈不是被鄭貴妃抓到把柄了麼?伏纓心中又悔又恨,暗罵自己蠢材,偷金鳳釵需要自己冒險入宮,送金鳳釵隨便找哪個出宮的太監,或者找人假冒劉貴妃的親眷,輕輕巧巧地便能送進宮,想到這裡,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鄭貴妃似乎看穿了他的一些心意,她接著說道:“我不管你們在搞什麼鬼,償若劉貴妃遂了我的心意便罷,若是不肯,哼,你這支金釵打哪來的,你來找她目的如何,我自然會找人查得出,說不定這支金釵……”

伏纓聽到了這裡,知道這鄭貴妃為人很不簡單,原本簡簡單單的事,說不定還能被她攪和了,他連忙說道:“不用說了,我定會好好勸慰劉貴妃,讓她一應聽娘娘的話便是。”

鄭貴妃轉怒為嗔,轉嗔為喜,她說道:“你也不要覺得劉貴妃幫我爭寵,是委屈了她,現在皇上吶,寵愛的是高妃子那個賤人,劉貴妃依然失了寵,她若能跟我一起將皇上的心籠絡到我這裡,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那高妃又是搶了劉貴妃的寵的人,她也想著高妃失寵不是?”

伏纓點了點頭:“你說得很透徹了,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只不過皇上會寵幸誰,不寵幸誰,不是他本人的意思麼?就算劉貴妃肯幫你,你們又怎麼能夠……”

鄭貴妃滿意地說道:“你能明白就好,至於我們怎麼做,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內宮裡面,若不是每個人都抱著這種希望皇上只寵自己,轉而相互詆譭,那皇上的心,早就被我們牢牢……啊呸,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在這待著吧,我去喊劉貴妃來。”

說到這裡,鄭貴妃的聲音因為興奮而大聲了些,宮門外一名宮女問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鄭貴妃嬌笑著說道:“不錯,不過你們在外面候著,等我穿上衣服再說。”

她對伏纓揮了揮手,示意伏纓先躲在屏風後,鄭貴妃胡亂穿上兩件外衣,便開啟門走了出去。

沒等多久,那劉貴妃便和鄭貴妃一起過來,劉貴妃口中還埋怨道:“你半夜三更地來找我,到底是因為什麼事,神神秘秘的。”

鄭貴妃拉著她進了屋,然後將門關上,鄭貴妃過去點了燈,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出來吧。”

伏纓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劉貴妃在內宮中,除了皇上外,再沒見過別的真正的男人,太監自然不算,這時忽然見到一名男子在鄭貴妃寢殿內出現,差點沒驚叫出聲,鄭貴妃連忙掩住了她的嘴,在她耳邊說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劉貴妃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她壓低聲音說道:“內院中進來男子,這可是重罪,鄭妃你……”

鄭貴妃道:“你別誤會,人家可不是來找我的,是來找你的,只不過錯入了我的屋子。”

劉貴妃瞪大了眼睛,全然不明白伏纓為何干冒奇險進宮來找她。

伏纓恭恭敬敬地說道:“見過貴妃娘娘,我是從廬州來的。”

劉貴妃瞬間明白了伏纓來找他是什麼事,她問道:“怎麼是你來了?王公公和李公公呢?就算他們不來,還有周侍衛也能給我帶個信啊!”

伏纓沉聲道:“他們都死了。”

劉貴妃驚道:“什麼?”

門外的宮女聽到劉貴妃的聲音又問道:“不知娘娘有什麼吩咐?”

鄭貴妃道:“什麼事都沒有,我自和劉貴妃說話,你們不要打擾我們!”

門外宮女連忙答應。

伏纓道:“他們死了也不算什麼,廬州金匠孫一家十六口人也跟著受到連累,可憐廬州遠近聞名的金大善人,唉。”

劉貴妃顯然是首次聽到這個訊息,人搖搖晃晃,差點暈了過去,全仗鄭貴妃扶著。

伏纓心中暗暗嘆了口氣,這些人原是金匠孫家悲劇的始作俑者,可是她們為了爭奪皇上的寵幸或者不被責備,也說不上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