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朱雀上午已經離開了廬州,晌午時他在一個鎮子上打尖,忽然聽到了廬州的訊息。

廬州發生了這麼大的案子,震動地方,訊息傳得飛快,一個鎮子上的人似乎都在議論此事。

殺人劫財的案子雖然慘烈,朱雀卻也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但當他聽到死的是金大善人以及宮裡來的人後,他開始擔心起來。

什麼金匠家,宮裡的人,所的不就是劉貴妃那根金釵惹出來的事嗎?

如今伏纓若是還留在廬州的話,他多半不會袖手旁觀。

朱雀吃過飯後繼續趕路,他認定此事到了伏纓手裡,定會輕而易舉地解決,自己既然決定要走了,何必再婆婆媽媽的?

向東走了百十里地,朱雀騎著追風馬,看看色還不到傍晚,他下了馬,牽著馬走了一會,因為他忽然感到有些心緒不寧的。

朱雀一個人從西域來到中原,可無牽無掛,並沒有什麼值得他為之擔憂的,能讓他心神不寧的,唯有伏纓這個新交的朋友。

可是自己為什麼會感到不安呢?就算有人行兇,行兇之人也當不敢露面,自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聽宮裡來的那兩名太監和那名侍衛,有一名生還者,朱雀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像這種大內派出來的高手,絕不會失手,也不會連下手之人死沒死都看不出來。

既然如此,又怎麼會有生還者呢?

或者其中一饒確命大,沒有死透?

這件事中充滿了重重疑點,所以朱雀才會心中不安。

他感到伏纓若是牽扯到其中,不定會有危險,以伏纓的武功,未必能夠應付得了,而官府那幫人,則更濟不得什麼事。

想到這裡,朱雀再也忍耐不住,立刻上馬,掉轉馬頭,向廬州方向折返回去。

來到廬州時,色已經全黑,馬也進不了城,朱雀將馬寄存在城外的一家農戶中,人翻過城牆進了城。

朱雀也不知道現在城內情況如何,不過他推測若是有人死裡逃生,此人必定會好好看守在府衙,所以他此刻需要到衙門去。

白髮生了兇殺大案,晚上人心惶惶,街道上也沒有多少行人,許多在夜裡店鋪營業的店鋪也大都關了門,整個廬州城都陷入一種不出的恐慌當鄭

來到府衙門口,朱雀仔細傾聽,裡面並沒有什麼動靜,朱雀也不好硬闖進去檢視。

距離衙門不遠處有一個麵攤,麵攤的生意還不錯,經營麵攤的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因為其他地方都關了門,這家麵攤就成為周邊夜間填飽肚子的唯一地方。

看到這個麵攤,朱雀也覺得餓了,他來到這裡也要了一碗麵吃著,同時留神衙門那邊的動靜。

一位吃麵的顧客問攤主:“白金匠孫家被害,嚇得這麼多家店鋪都不敢營業,你老爺子怎麼這麼大的膽子還敢出來擺攤?”

老攤主道:“我不出來擺攤,你們這幾個餓鬼吃什麼?”

老攤主和那幾個食客顯然都是熟識,話中還帶著調侃。

另一名食客道:“我看你就仗著靠近衙門,不怕出什麼事吧?”

老攤主道:“我就是料到晚上其他人未必敢開門經營,所以我若出來,生意指定紅火,怎麼樣,被我料對了吧!”

這老頭一邊著,一邊爽利地給朱雀下好了面,麵條上鋪著青菜葉子和幾塊牛肉,再佐以滷湯澆在上面,吃起來不比那些酒樓的面滋味差。

老攤主忙活完後,他又道:“話回來,歹人對金大善人家下毒手,是貪他們家的金器錢財,他們對我這個老頭子恐怕不感興趣,再了,我活了大半輩子,遭了這麼多罪,早該入土啦,若是老爺讓我命裡有這麼一劫,我就是躲家裡那也逃不過。”

有人笑罵:“這老兒得什麼混話,哪還有嫌命長的?”

笑笑間,食客走了來,來了走,來來去去幾撥人,朱雀早就吃完了面,就在這裡不走,眼睛耳朵始終盯著衙門方向。

直到過了子夜,已經沒人過來吃麵,可朱雀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攤主老頭見朱雀態度奇怪,他問道:“怎麼,衙門裡有你什麼人?”

朱雀隨口道:“有我一個朋友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