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幡然醒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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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去邪離去後,伏纓幹什麼事都感覺提不起興趣,修煉內力提不起興趣,鍛鍊輕功和劍法,也一樣提不起興趣,只覺得懶洋洋得什麼都不想做。
除了不想練功外,項去邪的離去就像少了一個監督自己的人,或者自己做了這一切給人看的那個人,就連金手門的責任,去偷那些為富不仁之人家中的財物捐給窮人的事,項去邪也不斷給自己找理由推遲去做。
除了每日不得不習練的內力和輕功各一個時辰外,伏纓就是待在客棧裡,偶爾出去吃頓飯,其他時間就在感傷過往,一個人獨處更容易胡思亂想,伏纓甚至想到,自己做這一切為的是什麼?
真是為了偷富濟貧麼?偷富濟貧又為的是什麼?
每日辛苦從富人那裡偷來財物分給窮人,但似乎也並未見到什麼改觀,富人依舊是富人,窮人依然是窮人,這世上無窮無盡的窮人,窮自己一生,又能幫助多少人呢?
這個問題延伸下來,那就是自己練功又為的什麼,金手門的規矩,不能無事生非,和人爭強鬥勝,那麼習武的意義也不大了,再往深了想,自己活著為的又是什麼?是為了成為金手門的傳人進而幫助別人而活麼?
世人經常講究積陰德,說什麼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只不過是弱者自我安慰的言語罷了,只看自己的師父範縈懷,他一聲恪守金手門行善之舉,到頭來又落到什麼下場了?還不是被惡人袁採擷給害死了?
袁採擷是惡有惡報,那麼師父又算什麼呢?
自己的結局又是什麼?
償若不能求仁得仁,那麼這一切究竟為的又是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伏纓強烈地想家起來,這個家是由他父親伏風和他去世的母親組成的溫暖的家,恍惚中他們都在家裡等著他,等著自己這個在外流浪的孩子。
但瞬息過後,伏纓就知道,母親不在了,師父不在了,父親已經續絃,還有了後孃的孩子,那裡已經不是自己的家,回去,只不過給他們添麻煩,給自己添堵罷了。
未來何去何從?
伏纓就這麼一個人在客棧裡待了許多天,每日去想這些究極的問題,以他的智慧,自然想不出什麼答案來。
客棧的上等房,房錢算得十分高昂,可是伏纓身上有的是錢,他根本不在乎能夠住多久,就算真的錢不夠了,晚上出去一趟,大筆的銀錢也就來了。
住上等房的好處就是,吃飯都有人送過來,只不過伏纓越來越沒食慾,人在數日之間也餓瘦了不少,以至於到後來,他跟送飯的夥計說道:“這幾日我胃口不好,暫時不用送飯了。”
店夥計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伏纓見店夥計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卻做著伺候人的苦差事,心生憐憫,賞給了他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已非少數,店夥計平白得了銀子,喜不自勝,對伏纓連連道謝。
伏纓道:“不過一兩銀子罷了,有什麼好謝的?”
店夥計道:“我在這裡做短工,就是為了攢工錢給娘看病,可是娘卻省著不去看大夫,不去買湯藥,卻將錢都給我存起來,讓我以後有錢娶媳婦,我一月工錢不過兩貫錢,這一兩銀子相當於十貫銅錢,頂我五個月的工錢,娘知道我遇到了你這個大恩人,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你可真是個大善人!”
伏纓經歷雖然艱辛波折,但畢竟沒有過像店夥計這樣的負擔,他為了他娘做苦工,他娘忍著病痛,將錢存起來,這種母慈子孝的事,伏纓從未經歷過,他聽店夥計說得平淡,可見店夥計對這種事已經習以為常,而自己卻異常感動,他問道:“你娘得了什麼病?看病需要多少錢?”
店夥計道:“我娘腰不好,得經常吃藥才行,又不能幹重活,大夫說必須靜養調理,還要天天服藥,要連吃上半年的藥才成,每日的藥錢就要一貫銅錢,可是她哪裡捨得,非但不肯服藥,反而為了掙錢養家,還是每日做些針線活,我家中還有個妹子,她尚未成年,我爹在外面做木工,很久才回家一趟,家裡沒有多少積蓄,否則我娘何用如此辛苦?”
伏纓點了點頭道:“一天一貫錢的湯藥,一個月就是三兩銀子,半年就是十八兩銀子,你一個月的工錢,不過只夠你母親兩天的湯藥錢,唉,怪不得怪不得。”
店夥計問道:“恩人,怪不得什麼?”
伏纓搖了搖頭道:“沒什麼,還有,你不用叫我恩人,對了,你娶媳婦需要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