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去邪道:“起來活動活動,在山上睡了一天,彆著了涼,這把劍你先拿著。”

伏纓渾渾噩噩地接過秦王寶劍,看著項去邪走進山林。

為了不去多想師父的事,伏纓又仔細把玩起這把秦王寶劍來,這把劍輕重合宜,劍長三尺許,劍寬寸許,拿在手中,有種說不出的自信,似乎一劍在手,能斬盡天下惡人。

當然,這只不過是一個孩子的錯覺罷了,伏纓並不會劍法,他緩緩地將寶劍抽出,早上的時候匆匆一瞥,並未仔細去看,此刻細看之下,這把劍的劍刃映著夕陽,流光溢彩,讓人神馳目眩,想不到在這並不起眼的劍鞘內,竟藏著這麼一把光彩奪目的寶劍。

伏纓將劍抽出,看到旁邊有一根碗口粗細的斷木,他試著一劍劈去,那跟木頭應手而斷,鋒銳到出乎伏纓的預料。

接著他又拿著劍去砍一塊石頭,雖然沒有一把將石頭劈成兩半,但劍身深入石頭數寸,他輕輕一抽就將劍抽出,他還怕把劍身砍壞了,迎著夕陽看了看,劍刃絲毫無損。

項去邪推斷這把劍是李世民的佩劍,被稱為秦王寶劍,皇帝所用的劍,果然非同小可,伏纓神馳想象,千餘載前,李世民就是拿著這把劍,率領他的玄甲鐵騎,和竇建德的十萬大軍無畏廝殺,並將十萬大軍擊潰,一想想這些不朽戰績,伏纓便覺得自己的血也熱了。

他放下劍鞘,右手持劍,左劃一劍,右砍一下,又來一道橫削,最後一記豎劈,有這等鋒銳的寶劍,和人比試,那還不是無往不利?

伏纓簡直沉迷在自己拿著寶劍大殺四方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直到一聲“小心!別傷著自己了!”的聲音傳來,才打斷伏纓的胡劈亂砍。

伏纓轉過身去,見到項去邪提著兩隻野兔過來,項去邪見他舞劍毫無掌法,便出口提醒他。

聽到項去邪的調侃,伏纓臉上一紅,連忙從地上將劍鞘撿起來,將劍送回鞘中。

項去邪道:“你去撿柴火,我來將兔子洗剝乾淨,那邊有條溪水,你若是渴了,就去那邊喝點水。”

竟項去邪提醒,伏纓發覺自己果然是又餓又渴,他將劍還給項去邪,跑過去喝了水,又找了一堆乾柴過來,兩人合力將兩隻禿子煮熟,伏纓見項去邪準備的鍋派上用場,對他提前準備充分的事物表示佩服。

兩隻野兔肉質鮮嫩,兩人邊吃邊贊,最後連鍋裡的湯也都喝得乾乾淨淨。

吃過飯,伏纓對項去邪道:“師伯,你來教我劍法吧。”

項去邪搖了搖頭:“你現在連七歲也不到,最少還要等上三年多,到了十歲才行。”

伏纓聽他說的和師父範縈懷所言無差,知道規矩如此,再求也是無用,只得滅了這個念頭,他說道:“那好吧……對了師伯,你將昨夜在金鑾殿的事跟我說說吧,你怎麼找到的那本金書和丹藥的,還有,師伯有沒有將皇帝的棺材開啟來看看?”

項去邪道:“這本金書應是傳說中的‘天書’,可以推算吉凶,自然是無價之寶,至於這個丹藥,到底是不是袁採擷要找的那枚丹藥,咱們也不能確定,這兩樣東西都放在棺槨北面的一個臺子上,既然這兩件東西放在這麼重要的地方,東西自然也都是好東西了,至於我有沒有開啟皇帝老兒的棺槨,嘿,不是我不想開啟,而是根本就打不開。”

伏纓問道:“打不開?什麼意思?”

項去邪道:“唐高宗李治和武則天兩人的棺槨都是按照天子之棺的規格來下葬的,都是四重棺,最外面這一層乃是用精鋼混以精金鑄就,我用劍試著砍了一下,就連印子都沒有,這還是最外層的巨棺,裡面還有三重,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裡面當然有好東西,但打不開就是打不開,又有什麼辦法了?”

伏纓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將棺材開啟過了呢。”

項去邪道:“若只是棺材堅硬也就罷了,棺材周圍還設有十多個機關陷阱,我一不小心觸發了一個,差點被弄死,哪裡還有心情久待?皇帝老兒棺材裡的寶貝雖然貴重,可是咱們一無所知,想比起來老子的性命更為貴重啊,你想想,若是經過九死一生的危險,開啟棺材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具屍骨,豈非會讓我懊惱死?”

伏纓笑道:“比起師伯的性命來,只有秦王寶劍值得師伯拼命了。”

項去邪道:“這又不同,秦王寶劍是跑快一點就已經到手的東西,那天子棺槨,就算用神兵利器去劈砍,恐怕都要劈砍幾天才能見效果,還不知道棺槨多厚,而咱們手中只有一根多點不到兩根的火把,哪裡能夠支撐咱們這麼久,間中萬一觸發了致命的機關,那更加冤枉,金手門講究適可而止,就是怕咱們因貪而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