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令兩人感到意外的是,這裡既然放著這麼多的陪葬品,卻偏偏沒有武則天或者唐高宗的靈柩。

但兩人也顧不得這許多,項去邪讓伏纓拿著蠟燭在一旁照著,他掀開了其中一個玉箱,開啟後,出乎他們意料的,裡面有大半箱的粉塵,這些粉塵又絕非塵泥那樣灰撲撲的,而是散發著熒光。

伏纓訝然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一句話說出,說話時的氣竟將這些粉塵吹得飛揚起來。

項去邪畢竟見多識廣,他說道:“這些粉塵在一千年前當然是價值連城,現在卻一文不值了。”

伏纓問道:“這是什麼?”

項去邪道:“這是珍珠的粉末,當年這口箱子裡放著的,當時珍珠項鍊或者大顆大顆的珍珠,可惜他們不知道,珍珠過了百年,就會散為粉末。”

伏纓道:“原來如此,快看看其他的箱子。”

這件寢房中,共有十多個箱子,寢房中間有一張寬大的床,床自然也是石床了,若是木床,早就腐朽不見了。

而這十多個用美玉雕琢成的箱子,有兩個箱子放在床上,床周圍散落著個大小差不多的箱子,在床頭不遠處有一個梳妝檯,梳妝檯上也放著三個小箱子。

項去邪隨便開啟地上的其他一口箱子,裡面放著犀角或者象牙的雕刻,雕工精美,哪一件拿出去,都可以賣上足夠一世吃喝的價錢,兩人看到這些寶物,兩眼都放出了光。

再開啟一口箱子,裡面則放著金元寶,像金子這種硬通貨,真是放在任何朝代都足以用來購買各種東西,繼續開啟箱子,有的箱子裡放著翡翠寶石之類,有的箱子裡放著玉雕珊瑚,有的箱子裡放著西域胡人進貢的巧器,只不過很多都已經鏽蝕得沒辦法看出原來的功能,總之,這些箱子裡放滿了值錢的寶貝。

床上的兩口玉箱子裡,一個放著金縷玉衣,一個放著珠玉和金玉鑲嵌的頭飾,其中有金步搖,有厄葉,有金鳳釵等頭飾,最顯眼的是一頂金鳳冠,這是皇后才能佩戴的頭飾,武則天成為唐高宗的皇后之後,才得以佩戴,想來武則天對當年從李世民生前的才女到後來當上皇后的經歷十分自豪,所以死後也將金鳳冠隨葬,留作紀念。

這一身金縷玉衣,再加上金鳳冠等頭飾,放在床上,也合武則天生前衣冠放置的方位。

看到這些金銀珠寶,項去邪和伏纓都看花了眼,這時伏纓忽然問道:“那袁採擷準備來到這裡取走什麼東西?”

袁採擷就是因此才狠心殺害了他的師父範縈懷。

項去邪道:“是足以修復她修煉內力引起內傷的丹藥。”

伏纓道:“在墳墓裡這麼久,就連珍珠都變成了粉末,那丹藥豈不早就臭了?”

項去邪道:“這卻不然,唐朝的煉丹術士都是用水銀修煉的丹藥,千年不腐,只不過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

說著,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放在了梳妝檯上的三個小玉箱子上,其實玉箱這麼已經不能稱之為箱子,稱為玉盒更為合適。

項去邪開啟其中一個玉盒,裡面是薄薄一層乾涸的黑乎乎的東西,伏纓見到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項去邪道:“這玩意放在梳妝檯上,怕是唐朝時最為珍貴的胭脂,只不過過了這麼久,已經幹成了黑膠狀了。”

再開啟另外兩個玉盒,也都是差不多的東西,裡面的東西不是化了,就是變成粉末,看來,那個什麼足以修復內傷的丹藥並不在這裡。

項去邪道:“別管這麼多了,咱們帶著那箱寶石離開這裡吧。”

伏纓卻道:“如果能找到那枚丹藥,說不定能夠報了師父的仇。”

項去邪道:“怎麼說?”

伏纓道:“找到丹藥後,咱們再混以毒藥給這毒婦吃,吃了毒死她。”

項去邪聽他說得天真,對他說道:“一者,你拿給她吃,她也未必相信這是真的丹藥而服下,二者,就算她服下,毒藥也未必毒的死她,若是讓她恢復了功力,那就不是報仇,而是幫她了,三者,她若是懂得解毒,或者找到懂得解毒的郎中再服下,也是報仇不成,反而便宜了她。”

伏纓一聽,又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頓時失望起來。

項去邪安慰他道:“若是咱們手中真有丹藥,或者可以作為引子,邀一些高人給她設伏,合眾人之力,宰了這妖婦,為範師弟報仇,不過前提是咱們能夠找到丹藥才行。”

伏纓道:“那咱們找找看吧。”

項去邪道:“無論如何,先拿一箱寶石以防有變。”

不知是否兩人對這些珍寶迷昏了神智,還是兩人一路來到承歡殿的過程太過順暢,竟讓兩人渾然忘了機關之事。

兩人開啟玉箱檢視裡面的東西時,尚沒有什麼危險,可是等項去邪準備拿著一箱寶貝準備帶走時,玉箱子一被挪動,立刻觸發了機關,只聽轟隆隆地響聲從地底傳來,項去邪大叫一聲:“不好!快走!”

伏纓聞言,也顧不得這一屋子價值連城的寶貝,連忙展開踏月功向門口撲去,牛油蠟燭的火光都差點被吹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