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東內苑,這裡不但有亭臺欄杆,還有水榭小橋假山等,只不過河道中並沒有水罷了。

昏暗的光線下,他們彷彿來到一個寂靜的院落中,只是院落中的人要麼出去了,要麼在屋裡休息,給人一種濃重的生活氣息。

只不過兩人都知道,這種生活氣息都是假象,這裡上千年沒人過來,哪裡會有什麼人?有的不過是

項去邪道:“這裡我也是第一次前來,所以咱們一定要萬分小心才是。”

他們一間一間屋子檢視著,看了幾間屋子,都感到非常失望,因為這些屋子和外面那些構成迷宮的石屋差不多,裡面並沒有他們想象的珠寶之類,而是各種石頭雕刻的傢俱,最多不過多了幾個瓷瓶,其餘空無一物,一些石頭傢俱上落滿了厚厚一層塵泥,說不定當年這裡曾放著什麼東西,但在千年的時光下,已經腐朽了。

直到兩人來到第五件屋子,才看到一具白玉做成的棺材,在棺材周圍,又一些黃金和美玉做成的首飾,看來這是某位妃子陪葬的屍首,因為有武皇在,妃子不能和皇帝的龍體放在一起,只能留在自己屋中。

而從這具棺材的材質,可知裡面就算是妃子,也是身份尊貴的妃子,否則怎會用白玉為棺?

儘管棺材周圍的飾物不多,但兩人驀然見到這些財物,俱都感到精神一振,項去邪走過去拿起一根金釵,看到金釵經歷這麼久的歲月,雖然顏色略顯黯淡,但精緻的造型,還是讓他讚歎不已,

他指點上面的圖案對伏纓說道:“你看,這金釵上面是鳳凰的形象,在唐朝,只有皇后以及皇帝的女人才能用鳳凰的圖形,其他人都不準用,這個金鳳釵雖然用的金子不多,但唐朝古物,拿到外面,也足以賣個好價錢了。”

伏纓拿著那個玉梳看了看又放下,他說道:“這些東西雖然值錢,卻不是皇宮裡貴重的寶貝吧?”

項去邪道:“不錯,這些只是他們平常所用之物,而真正珍貴的東西,就是他們也當做寶貝的東西,我猜這玉棺中就有,因為珍貴的東西,在下葬的時候,通常都會和人一起放在棺材裡。”

伏纓道:“你是說,你要將棺材開啟?”

項去邪點了點頭。

伏纓想起棺材裡女屍的模樣,身子一顫,他說道:“棺材裡就算有東西,我看也早就臭了,咱們到別處去找找吧。”

項去邪帶著疑惑的神情看著他道:“金手門不是訓練過你的膽量麼,我看你膽子怎麼還這麼小?”

伏纓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小的時候聽人說過,女鬼是所有的鬼裡最兇的一個,這個玉棺裡又是個女人”

項去邪笑道:“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有什麼好擔心的,你要是害怕,就拿著火把站得遠一點,我來開啟看看,咱們若是怕鬼,就不會來這裡了。”

伏纓拿著火把,走遠點不是,離得近了又真心害怕,只能身子離得遠些,火把朝這邊伸過來。

項去邪才不信什麼女鬼乃是鬼中最兇的之類的傳說,他掀了掀棺材蓋,卻感到棺材蓋重得不合理,他蹲下來檢視,這是玉棺不是木頭做的棺材,不會用釘子釘住,又怎麼會抬不動?

他蹲下來檢視,發現棺材蓋原來並非是直接蓋在上面的,而是從一端卡住,然後推合的,一個棺材都做得這麼精妙,看來這裡面的人身份非同小可,當李治晚年,朝政大都把持在武則天手中,唐高宗李治因為身體的原因,不怎麼理會朝政,使得武則天手中權力越來越大,後來李治病逝,武則天垂簾聽政,安葬李治的事,都是由武則天一手操辦,怎會在乾陵中,李治的棺材邊上放上別的女人的棺材?

而這個玉棺中又絕不可能是武則天的屍體,因為無論是棺材擺放的位置,還是這間屋子的格局,都不可能是身份尊崇的武皇放置屍首的地方,所以項去邪對玉棺中的人的身份十分好奇。

唯有住在這個房間裡的主人,才可能是棺材裡人。

項去邪去推玉棺的蓋子,果然,並不需要如何用力,那棺材蓋就緩緩被推開,就在同時,項去邪和伏纓兩人同時感到腳底下有種沉悶的鉸鏈聲,伴隨著一陣令人齒酸的鐵器摩擦聲,項去邪大喊:“趴下!”

伏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依言立即趴到了地上,他手中拿著的兩個火把掉落在地,火把摔滅了一個,另一個也將熄未熄,整間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項去邪當然也在第一時間趴到了地上,兩人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伏纓忽然聽到身上傳來連續的破空之聲,好像有什麼人在他身上揮舞著兵器,驀然遇到這種怪異之事,伏纓又是害怕又覺怪異,只感到這種事情乃是一生中都未曾經歷過的。

而項去邪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推動玉棺,定然是觸動了這屋中早就埋伏好的機關,而身上的破空聲,多半不是箭矢就是長矛彈射出來的聲音,幸而機括經歷這麼久的歲月,已經生了鏽,若是機關靈敏,恐怕兩人未必有及時趴下的時間。

那個將熄未熄的火把,因為和冰冷的地面接觸得久了,也漸漸熄滅。

整個石室內終於陷入絕對的黑暗中。

頭頂的破空聲持續了好一陣子才停,聲音停下來後,項去邪和伏纓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除此之外,整個神王墓穴中簡直連一點其他的聲音也沒有。

項去邪問道:“你沒事吧?”

伏纓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沒事,師伯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