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聞乃是李東壁的父親,來人不管是誰,這麼大呼小叫,總是十分無禮,就算來人所得傷病十分嚴重,也是不該。

李東壁走出去的時候,就帶著一肚子氣,別人要是這麼喊他也就算了,這麼無禮地喊他父親,讓他難以忍受,他走出去後就揚聲問道:“何人在此大呼小叫?”

這時伏纓也走了過去,見到來求醫的乃是七八個人,其中有三個人負了傷,傷勢還不輕,可說是渾身浴血,那大大咧咧口中無禮的人一手託著一名傷者,一手倒提了一個西瓜大小的八角錘,他見到李東壁出來,惡狠狠地說道:“你可是大夫?快來給我兄弟治傷!”

李東壁身為醫者,正所謂醫者父母心,但他見到這些人無禮的樣兒,非但沒有了父母心,反而生出一種厭惡之心,他說道:“請諸位到別處求醫,今日這裡不看病。”

那手提八角錘的兇漢問道:“為什麼今日不看病?”

李東壁道:“我這裡有了別的病人,今日沒空,各位趕緊去別家醫館治傷去吧,晚了只怕耽誤了病情。”

兇漢道:“我不管你跟誰治病,現在都得讓那人等上一等,你先給我朋友治,哪有什麼好說的?那人若是不服氣,我的銅錘自會跟他好好說。”

說著,他不顧李東壁的反對,就要帶著傷者進來,此時範縈懷從屋中慢慢走了出來,他很承李東壁的情,如今有人上門找事,他自然要為李東壁出頭,他來到院中,對來人說道:“李神醫的話想來你們沒有聽清楚,那麼我好心再給你們說一遍,現在就給老子滾出去,要是惹得老子生氣了,你們也不用去看郎中,直接去棺材鋪子吧。”

兇漢見範縈懷不過一個瘦高的老頭,看不出他有什麼了不得的地方,聽到範縈懷說話這麼狂妄,自然是氣得暴跳如雷:“哪裡來得老雜種……”

他一邊罵著,一邊將傷者交給身旁一個人扶著,自己則揮舞著八角錘向範縈懷轟來。

範縈懷嘆了口氣,無奈地從腰袢抽出長劍,劍光一閃,血光一閃,兇悍的八角錘連著他的右臂同時掉落在地,範縈懷輕描淡寫地將劍上的血跡甩了甩,然後還劍入鞘,直到此刻,那兇悍才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痛呼,他斷臂處血如泉湧,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不過並沒有昏過去,而是瞪著不敢相信的眼睛看著範縈懷。

和兇漢同來的人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何……何人?”

範縈懷道:“憑你們還不配問老子的名號,給我滾,若是再讓我見到你們,老子再割下的可就不是手臂了!”

不是手臂,自然就是腦袋,這些人如何不懂?他們連忙扶著斷臂的兇漢,又將地上他掉落的手臂銅錘撿起來,轉身就要離去。

就在這時,李東壁卻忽然喊道:“等一等!”

這些人連忙回過頭來,臉上帶著驚恐之色。

李東壁問道:“是誰傷了你們的?”

其中一人道:“是……是一名自稱北斗……北斗先生的人。”

範縈懷身子一震,連忙問道:“你沒認錯?是北斗先生?”

這人顫抖著點了點頭。

範縈懷又問道:“你們是在什麼地方和他動的手?他此刻又在什麼地方?”

這人道:“北斗先生就在離這裡不遠處的西堡鎮,我們在街邊和人起了爭執,也沒得罪他,哪知道他……”

範縈懷可沒功夫聽他說這些不相干的,他手一揮道:“滾吧!再讓老子遇到你,老子就宰了你,別當老子說過的話不算數!”

這人倒也乖巧,他戰戰兢兢地問道:“不敢請教前輩上下,好讓小的以後聽到前輩的名號有所趨避!”

範縈懷也告訴了他:“老子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範縈懷就是我,你小子可記住了?”

那人道:“原來是飛天大盜範前輩,是小的瞎了眼!小的這就滾蛋。”

此時那兇漢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了過去,這些人相互扶著,迅速離去。

範縈懷告訴這些人名字也是有原因的,他怕這幾人事後再來找李言聞和李東壁的麻煩,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就相當於將這件事攬上了身,這些人想要找李家人的麻煩,就要先想想能不能得罪得起自己。

李東壁也明白這一點,他說道:“其實你亮不亮字號都一樣,我和家父就要搬離這裡了。”

範縈懷心道,怪不得你敢這麼大膽地敢得罪這些江湖亡命之徒,但他表面上還是說道:“就算神醫搬離這裡,小心這些人心胸狹隘,還會找到你們,他們知道了我的名字,總該會有些顧慮,對了,不知道神醫知不知道北斗先生此人?”

李東壁問道:“北斗先生?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