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道:“我給她們銀票,是好心還是惡意?”

大家都道:“當然是好心了?你可憐她們母子三人,希望她們有錢能夠埋葬了孩子的爹,有錢活下去,這是菩薩心腸啊!”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這可惜我一番好心辦了壞事,唉!”

一些村民紛紛問道:“怎麼回事?”

慕容寒山指著墳頭說道:“我給了她們銀子後,她們離開胡家莊沒有多遠,就遭到了搶劫殺害,這個墳頭就是她們母子三人的墳墓,可憐可憐!”

很多村民都醒悟過來,一名婦人試探著問道:“是胡連開殺的?”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他殺了這可憐的母子三人後,將那銀票拿去嫖拿去賭,如今嫖盡賭光,這才回來,大夥兒說,這種人該不該殺?”

村民們議論紛紛,當然全都是指責胡連開的歹毒,一名年老的老婦人首先說道:“該殺!去年我養的幾隻下蛋母雞,就是讓胡連開這小子給偷走吃了……”

另一人說道:“我家的阿花可是看家的好手,那日我去田裡割草,阿花就被他宰了吃了,他還招呼我吃不吃,後來我才知道此事,真是可惡!”

還有一名婦人說道:“去年夏天我在河邊洗衣服,差點被胡連開佔了便宜,胡連開,我可是你堂嬸啊,你這個畜生!”

有人起了頭,其他人紛紛數落胡連開的敗壞德行,慕容寒山道:“償若他不是見財起意,殺死了這可憐的母子三人,我倒也不來管他,只可惜他惡貫滿盈,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胡連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他隨手點開了胡連開的啞穴。

胡連開剛才說不出話,不過對於大家的指責卻聽得一清二楚,他想狡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大家說的事太多了,他臉漲得通紅,思來想去,認定慕容寒山不會饒過他,他轉過身來,對村民磕頭道:“算我胡連開對不住你們了,可是咱們畢竟都是胡家的人,你們難道能夠看著我被他活活殺死麼?堂叔,你說說?還有二奶奶,我畢竟是胡家莊的人,林嬸,你幫我說說好話……”

然而大家哪個沒有受到他的禍害?竟然沒有一人幫他說好話,反而紛紛指責他平時的倒行逆施來,真正淪落到千夫所指的地步,而胡連開的惡行更是擢髮難數,罄竹難書。

胡連開看著大家沒有一個願意幫他,自知難以倖免,眼睛中露出惡毒的光,這些村民見到他露出兇光,無不感到害怕,胡連開見到大家怕他的神色,忍不住獰笑起來:“你們懂得什麼,我胡連開這一輩子什麼都做過,老子嫖過賭過做過大爺過,享福享得你們都沒見過,老子這一輩子知足了,勝過你們這群像螻蟻一樣活著,哈哈呵呵……”雖說在笑,可是畢竟還是露出了怕死之意,眼睛裡流露出恐懼。

慕容寒山嘆道:“今天真是你惡貫滿盈之時,這可憐的母子三人償若泉下有知,當會瞑目了。”一個人的享福若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種享福自然只不過是一種損人利己的行為罷了。

說完,慕容寒山一劍將他宰了,隨後又剜出他的心肝擺在墳前,做完這一切,他終於了卻了此事,心頭一片寧靜,他上馬離去,空留胡家莊的村民在後面議論紛紛。

慕容寒山原本不是這種羅裡吧嗦的人,面對他想殺的人向來都是一劍殺之,今日的反常,他回思應是為了向世人訴說母子三人的可憐與冤屈。

路過一條小河,慕容寒山在河中洗去了手上和劍上的血跡,然後向東北方向趕去,準備過去支援汪九成對付枯榮幫的人。

他沿路打聽,問有沒有見過一群叫花子跟在一架四匹馬拉的馬車後面,由於這個情形極為少見,路過的人印象極為深刻,都給他指明瞭方向,慕容寒山策馬追蹤,在傍晚時分,終於來到了一道峽谷前。

峽谷前有一片農田,稀稀落落的幾戶人家點綴在農田中,炊煙渺渺,充滿了祥和的氣氛,慕容寒山策馬經過農田,想不明白這種安靜的生活不好麼,為何偏偏有的人會人心不足,總要追求一生也享受不完的土地和財物,給這些平民百姓帶來滅頂之災,這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劫殺了,和胡連開並沒什麼不同。

穿過峽谷就是一條穿林而過的官道,汪九成乘坐的那架四匹馬拉的馬車停在道旁,馬兒悠閒地低頭吃草,而車伕倒在一旁,顯然已經斃命。

慕容寒山見到這個變故,連忙衝過去,掀開車廂的簾子向裡張望,汪九成不在裡面,顯然出去追敵去了,慕容寒山又檢查了車伕的死因,看出他是中了毒針暗器而死,想必枯榮幫的人躲在附近偷襲,車伕不幸身亡。

慕容寒山縱身跳上馬車車廂頂上,人站在高出仔細傾聽,在北邊林中深處,隱約傳來打鬥的聲音,慕容寒山跳下車廂,朝那個方向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