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路旁死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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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蘇兒搖了搖頭,表示難以相信“令尊和單勤王交好?那為何令尊在府谷率領義軍作反時,單勤王不去投靠令尊,反而另起爐灶?”
路小千說道“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我父親帶我拜師學藝之前,我還去過單勤王的家,那是陝西還沒有鬧出災情,父親讓我喊單勤王為叔叔,兩人談笑風生,一點不合的跡象也沒有,我學藝幾年,難道他們就能反目成仇了?即使反目成仇,單叔叔也絕無要我性命之理。”路小千沒有說的是,當時單勤王見到路小千後,曾摸著他的頭說道“這孩子好一副機靈相,達遠,你要是捨得,就將這孩子過繼給我吧。”
路達遠當時笑罵了單勤王幾句痴心妄想,兩人還在一起喝得酩酊大醉,若說單勤王會派人來救他還有可能,若說殺他,絕無是理。
劉蘇兒疑惑了,可是明明有一批人假裝東廠的人,還故意叫嚷著自己是秦王派來的人,那麼首先就能排除他們是東廠或者秦王的人,如果不是單勤王的人,而沙忠利又沒有這麼大的本事找來這麼多高手,還會有誰呢?想到這裡,劉蘇兒問道“當年沙忠利反叛,不會是他一個人吧,總會有一隊人馬跟著他吧?”
路小千點了點頭“當然,就算是再壞的人,也會有自己的心腹,只不過沙忠利的那些手下並無什麼高手,說白了,都是窮得吃不上飯的泥腿子,怎會這麼大膽冒充東廠的人在京城犯案?借給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
劉蘇兒回想那日從尚書府出來遭受襲擊,這批人訓練有素,絕非是沒受過訓練的百姓,一時想不通,便暫時放在一邊。
此時已到了四更,京城西北到宣化的路上大都是山道,三人為了防止追兵,連官道也沒走,而是在山林中穿梭,儘管走得慢些,可安全上還是不成問題。
莫谷兒忽然問道“師弟原來出身高貴,難道師弟就沒有一點回去做王爺的意思麼?”
路小千倏然止步,劉蘇兒和莫谷兒不知他為何停下,也都跟著止步,樹林中十分黑暗,也看不出路小千的表情,只聽他緩緩地說道“我若是貪圖富貴,剛才那十萬兩銀票就不會給災民,你們說是也不是?”
莫谷兒尷尬地笑了一下,然後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師弟的為人我當然十分清楚,我是說……”
路小千打斷他的話“畢竟他們和我還有血脈親情,若我生父未逝,我自然會去找他,做不做王爺還在其次,可是我知道,他們都不在了,我再回去的話,定會讓他們認為我是想爭奪王位,所以,這件事就過去了。”言下不勝唏噓,因為無論是他生父還是養父,都已經離他而去,一種孤零零的感覺油然而生,當然,他還有外公這個親人,只可惜外公在京城,而京城對他來說又是虎狼之地。
劉蘇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你心中既然已經認定了這件事,為何還非要去找你師父證實這一點呢?”
路小千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就為了心中能夠放下吧,除了師父那裡,我實在想不出我能去哪,父親的部屬對我期望甚深,可是我卻對領兵作反毫無興趣,也沒有這方面的才能,勉強為之,恐怕還會害了他們。”
劉蘇兒嘆了口氣,感到勸無可勸,他忽然想起一事,問路小千“你可知道你父親路達遠和當年的剿匪都督周帷幄之間有什麼關係?”
路小千搖了搖頭“父親舉旗造反時並沒有讓我參與,很多事情都是我後來慢慢打聽到的,他和周帷幄之間有什麼關係,我就不知道了。”
劉蘇兒想起李覓蹤跟他說的刑部關侍郎的事,關侍郎和譚豹都和教坊司的一名姑娘夏靈兒有關,而譚豹又是周帷幄的副將,聽說當時若非是譚豹在,周帷幄未必會對路達遠下絕手,而譚豹為何忽然到周帷幄手下辦事,乃是有原因的,為了查明這個因由,李覓蹤才不斷調查,可至今也沒什麼結果。
路小千長長地吁了口氣說道“我從小跟著父親,家境貧寒,原本應是貪財才是,可是父親卻不在乎這些,他教會了我如何獨立生活,教會了我如何透過自己的雙手去創造一切,在他的耳濡目染下,我也變得不需要再依賴別人,而後來跟著師父學藝,更是讓我明白了捨棄的境界,明白了人生的意義,莫谷兒,你讓劉大俠看看你的劍。”
莫谷兒頗為扭捏“我的劍有什麼好看的?”
劉蘇兒見他越是不肯給自己看,越是感到好奇,在路小千的要求下,莫谷兒還是將自己的那把劍拿了出來,劉蘇兒接過一看,忍不住愕然,這根生鏽的鐵片,也能被稱作為劍?
路小千說道“師父跟我們說過,少即是多,一把劍如果過於鋒利,過於裝飾華麗,便容易失掉劍本身的意義,便容易分散習練劍法時的專注,一雙筷子是用來吃飯的,就讓他用來吃飯,而不是還用來作別的,用來炫耀,劍也是如此,我們學的是殺人的劍法,劍只要能殺人便可以,否則再華麗又有什麼用呢?”
劉蘇兒當然不同意這種觀點,一把鋒利的劍,自然可以讓人攻擊力大增,一把生鏽的鐵片,償若和別人的兵器相撞,忽然斷了,難道不會影響劍法的施展麼?他剛要反駁,心中忽然想被人撞了一下,他想起了慕容寒山,慕容寒山所用的劍就是一把平凡的劍,可是慕容寒山的武功劍法已是當時第一,那些擁有鋒利至極的寶劍的人,又有幾個能被人記得呢?
可見路小千的師父在劍道上有著極高的見解,他說道“一個人的境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不容易為常人所理解,我認識一個人,他若是知道令師的想法,定然會引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