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坦誠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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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鐵律冷冷地說道:“將人帶過來。”
全身被綁著,幾處傷口還流著血的趙紅袍被四個人推了出來,劉蘇兒一見到這種情況,就知道趙紅袍定然是經歷了一場奮戰,不敵對方人多勢眾下,終於力竭,被對方捉住,他身上的傷口除了新傷還有迸裂的舊傷,一身鮮血慘不忍睹,劉蘇兒急道:“快將他放開!”
韓鐵律不但沒有依言放人,反而讓人在趙紅袍脖子上架了一把刀,趙紅袍失血過多,人迷迷糊糊地,像是有些神志不清,韓鐵律說道:“放開他?憑什麼?”
劉蘇兒恢復了點冷靜,他說道:“若非他本身就受了傷,豈能被你們擒住?你想怎樣?”
韓鐵律說道:“他受沒受過傷和我有什麼關係?此人潛伏在我家中,企圖不軌,安律例,入室行兇者,當場打死,屋主無罪,嘿,我就是想到他還會有同謀,果然如此。”
劉蘇兒聽到這裡,心中漸漸寧靜下來,因為韓鐵律若是刻意準備殺死他們,就不會留趙紅袍活口,他左右看了一下,四周包圍著他們的人全都穿著一樣的服飾,多半是韓鐵律府上的家丁,這就說明了一件事,韓鐵律不想此事洩露出去,那麼他為何要這麼對付自己呢?但看趙紅袍的樣子,又受了這麼重的傷,拖延下去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想到這裡,他對韓鐵律說道:“韓尚書,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一些,我做了什麼,你恐怕也聽說了,你有什麼目的什麼打算直說了罷,我這位朋友,你可要小心照顧,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你就算是貴為刑部尚書,也不能平安大吉。”
這句話帶著威脅的味,可是韓鐵律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前面一句,他人緊張起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做了什麼,你知道?你知道什麼?”說話之間,劉蘇兒看著他的手在緩緩地抬起,這多半是一種下達下手命令的姿勢,只要手再揮下去,那麼周圍的這幾十人就會群起而攻之。
對付這些人,劉蘇兒就算沒有紫竹棒,也不擔心會陷入重圍逃脫不出,問題是他逃走了,趙紅袍肯定就沒命了,事情緊急,必須當機立斷,劉蘇兒一掌拍在旁邊的一堵牆上,然後化掌為爪,從牆中硬生生地抓出一塊磚頭,周圍的人包括韓鐵律在內不知劉蘇兒何意,一時數十雙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劉蘇兒在諸人的注視下,將這塊磚頭向半空中扔去,他扔出去的角度,是向上,不具威脅性,所以這些人都沒有什麼動作,只見劉蘇兒忽然向這塊磚頭凌空虛點,只聽嘭地一聲,這塊磚頭碎成幾瓣,這手功夫一露,立刻震懾住所有的人。
剛才劉蘇兒一掌拍在牆上,震松牆磚,掌力雖強,可也算不了什麼,周圍的家丁中便有幾人能夠做到,可是這一指凌空虛點,竟能將磚頭擊得粉碎,這種功夫他們聞所未聞,劉蘇兒露了這一手,接著將手放在臉前,冷冷地對韓鐵律說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只是怕混亂中傷了我朋友的形貌,韓尚書,咱們不必在這相互試探了,立刻去請大夫來給我這位朋友療傷,咱們不妨進屋裡說話。”
韓鐵律臉色陣紅陣白,他呆呆地看著落到地上的轉頭碎塊,終於下定決心,對押著趙紅袍的幾名下人說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將這位好漢送到屋裡,去找附近最好的大夫來給他治傷!”
劉蘇兒聽到韓鐵律這麼說,心中才放下了心事,他為了出手便能震懾住這些人,這一指帶著點蒼指指意的拈花指法凝聚了他全身的功力,他自己原本的傷口只好了七八成,這一用盡全力,兩處傷口同時破裂,說什麼能夠隨手殺了韓鐵律,不過是威脅之語,幸而這韓鐵律怕死,接受了他的建議。
趙紅袍被送下去醫治,劉蘇兒了卻了一件心事,雖韓鐵律來到廳堂,幾名忠心耿耿的貼身護衛緊隨其後,畢竟誰也不敢讓韓鐵律和劉蘇兒單獨相處一室,若是劉蘇兒暴起傷人,他們也會有護衛不周的責任。
倒是韓鐵律乃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同時心中算計得清楚,和劉蘇兒同處一室,以他的武功若是向對付自己,身旁這幾個人根本保護不了自己,與其畏畏縮縮地顯得小氣,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表示坦誠,何況自己相當於有劉蘇兒的朋友扣在手中,也不怕他真哪自己怎樣,想通了這點,他便揮手讓護衛全都退下。
其中一名護衛說道:“大人,這……”
韓鐵律臉一沉:“怎麼,還要你來教我怎麼做麼?”
這幾人再不敢說什麼,施禮之後全都退到房外守著。
韓鐵律對劉蘇兒說道:“現在可以說了麼?”
劉蘇兒說道:“韓大人何不先說說知道我多少事?”
韓鐵律此事倒也爽快,他說道:“前幾日夜間,城西水牢遇到十多人劫獄之事,死了十人,還有兩人逃脫,東廠的人翻遍全城都找不到這兩人,你來告訴我,這兩人躲到了什麼地方?”
劉蘇兒聽他已經猜到了自己和趙紅袍就是那兩人,當下也不隱瞞,對韓鐵律說道:“韓大人猜得不錯,就是我們兩人。”
韓鐵律帶著複雜的眼色看著劉蘇兒:“你們兩人身手又好,又有過人的機智,能來到我的府上,此舉大大出乎了東廠那些人的預料,卻也使得我陷入危地,若是被他們發覺你們是躲藏在我家中,你想他們會怎麼想?”這是在給劉蘇兒賣慘了,不過劉蘇兒卻並不吃他這一套。
劉蘇兒說道:“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誰?就算有所懷疑,又不能說明什麼,韓尚書,比起我們兩人,怕是壞書生、千面婆和索命坤道三人經你同意住在你這裡,才是真正不可讓人知道吧。”
韓鐵律身子一震,忍不住問道:“你說什麼?”
劉蘇兒冷笑一聲:“韓尚書,你我既然說了要坦誠以待,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韓鐵律默然不語,他今年已經五十九歲,相對於五十九歲的老人來說,他的身子還算硬朗,可是聽到劉蘇兒的話後,他的臉色還是變得慘白,彷彿一瞬間衰老了十歲。
劉蘇兒說道:“你別擔心,我也不是跟你來計較這三名兇徒的,我既然能夠當面告訴你,就不會拿此事再做文章,我只是奇怪,你和路小千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何要委託他們打算將路小千帶出來呢?”
韓鐵律臉色再變,人彷彿被蠍子蟄了一下,人倏地站起身來:“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劉蘇兒只知道這麼多,但是他直接說出來,卻讓韓鐵律以為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怎能不讓他驚慌失措?
看到韓鐵律這麼大的反應,但劉蘇兒心中卻比他還要奇怪,因為若是韓鐵律準備委託他去救路小千出來,自然是準備要把他和路小千的關係說出來,但如今看來,他顯然是猜錯了,韓鐵律似乎沒有這個打算,這倒讓劉蘇兒頗感意外,他問道:“韓大人,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吧,我們二人算是落在你手裡,你將我們留住,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們幫你去救路小千麼?”
韓鐵律的回答讓劉蘇兒簡直無言以對:“你們本來就是準備去救路小千的吧,我何用再多此一舉呢?”
劉蘇兒問道:“那你這麼對我們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