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兩人告別後,劉蘇兒跟著伏纓來到街上,這是他今夜第三次從丐幫分堂出來,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如今已經到了下半夜,街上已經沒什麼人了,就連東廠侍衛也結束了巡夜,劉蘇兒問道“咱們去什麼地方?”

伏纓說道“自然是喜鵲衚衕,不然去哪裡?”

劉蘇兒說道“你不是說展倉裡必然會連夜將他的寶貝轉移麼,既然這樣,咱們再去喜鵲衚衕還有什麼意義?”

伏纓說道“你別多問了,小心隔牆有耳,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再次來到喜鵲衚衕,只不過這次由伏纓帶著,兩人並沒有進入到巷子裡,因為伏纓看了看巷子口兩旁的樹,然後帶著劉蘇兒向其中一個方向走去,劉蘇兒也立刻明白了伏纓的意思,必然是伏光給伏纓留下了記號,伏纓追隨者記號尋找,自然能夠找到展倉裡轉移走的寶貝的蹤影。

劉蘇兒從後面追上伏纓問道“伏大哥,展倉裡的屋子裡究竟放了什麼寶貝,值得他每日前來看一遍?”

伏纓說道“什麼寶貝都有,都是極品的珍玩,有些人愛財,有些人愛女人,有些人愛練劍,每日都捨不得將愛好放下,這展倉裡是個閹人,在那方面已經無能為力,所以十分貪財,比之常人更甚,他在這裡蒐羅了這麼多值錢的東西,每天不看一眼,怎能睡得踏實?有時他還會將心得的寶貝放進去,久而久之,他也形成了這個習慣,人一旦有了某種習慣,就很難改變過來。”

劉蘇兒點了點頭,差不多明白了展倉裡過來的原因。

兩人一路跟著伏光留下的記號來到東城門處,也就是京城的朝陽門,這裡戒備森嚴,兩人雖然沒有靠近,可是也能透過地上的車轍印分析出他們出了城。半夜城門雖是關閉的,但這道城門管得住別人,又豈能關得住東廠的二把手?只要他一亮身份,表示自己要出去公幹,守城的官兵豈敢阻攔?

伏纓和劉蘇兒自然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發覺的城牆出翻牆出去,伏纓提前帶著兩根樹枝,翻過城牆是一段近乎二十丈寬的護城河,若是夏季,兩人自然可以游水過去,可是寒冬,河水冰寒,伏纓將樹枝拗斷扔到河面上,兩人展開輕功,踏著樹枝輕輕巧巧地來到岸上。

出城後兩人繼續沿著記號追蹤,在城外十多里的一處密林裡,他們看到了一座宅院,院子外面停著兩輛馬車,十多名東廠侍衛舉著火把,在門外看守,記號到此而止,顯然展倉裡和伏光等人來到了這裡,那喜鵲衚衕裡的寶貝,自然也都帶過來了。

當可以想見,展倉裡已經感到城中不安全,所以先將寶貝帶出城,這裡自然也非長久之計,伏纓推測之後展倉裡還會將這批奇珍異寶轉移到別的地方,不過顯然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兩人饒到後院,仔細傾聽,院內傳來展倉裡的怒罵,顯然他為自己被伏纓這位劍南兄欺騙導致的惶恐感到憤怒,因之牽連到了手下,想想劉蘇兒也為他感到可悲可憐,擁有這麼大的權力這麼多的財富,卻如同一個受到威脅的守財奴。

聽到展倉裡的聲音後,伏纓拉了拉劉蘇兒的衣服,兩人大模大樣地來到大門外,負責看守的侍衛立刻緊張起來,問道“你們是誰?”

伏纓笑道“你們的展公公都稱我為一聲劍南兄,你們算什麼東西,膽敢這麼無禮?”

兩名侍衛聽到伏纓自稱劍南兄後連忙向院子裡跑去,顯然是要將此事告知展倉裡,劉蘇兒不知伏纓打算如何劫走這批寶貝,不過此時當然不是詢問的時候,伏纓要怎麼做,自己隨著配合便是。

很快展倉裡從裡面匆匆走了出來,他身後還帶著五六個人,算下來這裡的東廠侍衛一共有二十多人,可是伏纓當然沒有將這二十多人放在眼裡。

展倉裡出來後,看到伏纓和劉蘇兒都是面生的臉孔,連忙問手下“趙劍南這廝人在哪裡?”

伏纓恢復過本來面目後,展倉裡就認不得了,伏纓笑道“我就是趙劍南,展公公,多謝你將寶貝從城內給我帶出來,省得我自己麻煩,哈哈,哈哈。”

展倉裡雖然認不得伏纓的相貌,但記得他的聲音,聽到伏纓的聲音後他怒道“好你個趙劍南,虧我待你不薄,你卻誆騙於我,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我看你憑得什麼!給我上!”

東廠的侍衛逐漸圍了過來,劉蘇兒將紫竹棒拿在手中,準備和他們大戰一場。

但伏纓卻依舊無動於衷,他問道“我想問展公公一件事,不知展公公能否一解在下的困惑。”

展倉裡此刻恨不能食其肉啃其骨,可是見到伏纓態度奇怪,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事?”

伏纓說道“我想問的是,到底是這些身外之物的錢財重要,還是性命更重要?若是死了,就算擁有了全天下的寶貝又有何用?”

展倉裡怒極“到了此刻你還敢來威脅我?給我將他倆剁成肉泥!”

二十多名東廠侍衛同時拔出腰刀,慢慢地向兩人靠近,眼見一場大戰是不可免。

就在這時,展倉裡身旁的一個人忽然出手如風,連點展倉裡身上十多處要穴,接著手中不知從哪裡多出來一把鋒利的匕首架在展倉裡的脖子上,然後喝道“全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