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衙門設立在順天府署內,李覓蹤剛出了中堂的門,屬下就有人來報,教坊司的虔婆已經招了,今日在教坊司企圖汙衊李覓蹤為殺人兇手一事,確係受人指使,虔婆收了人兩枚百兩元寶,元寶還在教坊司虔婆屋內,已經派人去取了。

李覓蹤問道:“這虔婆可交代了是受何人所指使?”

屬下說道:“她咬定是受了夏靈兒指使,其他便不肯多說了。”

李覓蹤愕然:“這夏靈兒明明已經死了,這老賊婆還要將事情都推給她?”

屬下說道:“她說的夏靈兒不是死了的哪個,是還活著的夏靈兒。”

李覓蹤點了點頭:“這才合理,她人呢?還在刑審房?”

屬下說道:“老賊婆受不了兩下就殺豬一般大叫,且……因此換了衣服在審訊房交代呢。”

李覓蹤說道:“帶我去見見她。”

來到審訊房內,老虔婆跪在地上還在接受問詢,她見到李覓蹤,臉上涕淚橫流,對李覓蹤說道:“李大人,是我豬油蒙了心,不該誣陷與你!且請看在老身一把年紀的份上,別同老身計較,老身回去後定當日日吃齋唸佛,想著李大人的好處,祈禱李大人升官發財……“

李覓蹤冷冷的看著她,接著揮退了兩名記錄的手下,單獨和老虔婆在一起,他問道:“我知道你還知道一些事情,夏靈兒原來的名字是不是宮秀蓮?”

老虔婆嚇得渾身一個機靈,不答反問到:“你說什麼?”這反問一句,明顯就是她心虛了,故意用這種手段拖延時間,好砌詞掩飾心中的驚駭。

李覓蹤精於刑審,又豈能不知道這點?他趁老嫗破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又對她說道:“看來你是有意要和我們拖延了,一定是剛才負責審問的下手太輕,讓你依然心存僥倖,唉,這樣的話,只好請黑閻羅親自對你動手審訊了,希望審完你還能說出話……”

不用動手,光是李覓蹤的一番話語已經將她嚇得魂飛魄散,她連爬磕頭道:“別……我說,我說……我什麼都交代,求大人不要動刑,我什麼都說……”

李覓蹤點了點頭,對她說道:“起來坐下再說吧。”

老虔婆戰戰兢兢地坐好,然後對李覓蹤說道:“那賤人喬裝夏靈兒,別人不知,我又豈能看不出來,夏靈兒跟我學規矩學了幾個月,她就算變成鬼我也能認得她,可笑那賤人揹著一個口袋回教坊司的時候,還企圖瞞過我,我問過賤人到底是誰,她說她就是夏靈兒,我說你要是不老實說的話,我就喊人了,她這才央求我不要說出去,我問她不說有什麼好處,她露了一手功夫,對我威逼利誘,我心想自己也沒什麼損失,便接受了她的金子……”

李覓蹤問道:“你口中所說的賤人究竟是誰?”

老虔婆說道:“就是宮秀蓮!我如今落到此等地步,還不都是這賤人給害的?”

李覓蹤說道:“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竟認為能汙衊得了本官?”

老虔婆說道:“就那二百兩銀子……”

李覓蹤一拍桌子:“胡說!二百兩銀子,你在教坊司隨便照顧照顧那位權貴,得到的賞錢也有了,你在教坊司作鴇多年,二百兩銀子怎會放在眼裡?”

老虔婆故作可憐地說道:“還請李大人明鑑,卻是隻有二百兩銀子,還有……還有就是宮秀蓮這賤人不殺我,銀子倒在其次,她是個女魔頭,武功高強得很,老身一見到她,就感到說不出的害怕……”

李覓蹤低頭思索了一會,這宮秀蓮如果真是武功高強,又為何要化身為夏靈兒委身關侍郎呢?他問道:“這宮秀蓮長得和夏靈兒很像麼?否則她怎會企圖瞞過教坊司的人?”

老虔婆搖了搖頭:“原本長得定是不像的,她化妝的手段十分高明,光是看長相的確沒什麼分別,若不是她在一些動作上話語中露出破綻,我也看不出來。”

李覓蹤想不出宮秀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轉過話題,對虔婆說道:“此事暫且不論,你將譚豹和夏靈兒的事給我說說。”

老虔婆說道:“譚豹每次來教坊司,都只找夏靈兒一人,時間久了,夏靈兒便和他走得近了些,這種情況在教坊司也是在所多有,所不同的是,夏靈兒聽說譚豹家中只有一位娘子,夏靈兒曾起過讓譚豹幫她贖身,納她為妾之意,可是教坊司的姑娘只有在教坊司待滿五年才能准許被贖身,夏靈兒便決意等候五年,誰知道五年未到,譚豹卻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