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丐幫弟子並沒有帶來什麼龐晚廬的線索,石滿月帶著劉蘇兒和梅嫽兩人來到分堂的所在,磨盤山山下腳等候訊息,此時天氣漸暖,雖在郊外,可是春風習習,並無寒意,石滿月對弟子搜查龐晚廬一家三口沒有訊息感到有些內疚,他說道:“今晚沒有訊息,明日準有訊息,若是明日再無他們的下落,就能肯定他們並不在寧國府城中,你們風塵僕僕地來到這裡,讓我做個東道,咱們來個一醉方休!”

在石滿月的指揮下,丐幫弟子在磨盤山下埋鍋為灶,他們殺了兩條土狗,五隻肥雞,盛宴款待了劉蘇兒兩人。

丐幫的名餚雖然不太好看,卻是極為美味,讓人每次吃起來,都差點將舌頭吞下去,再加上寧國府歷來風調雨順,民間富足,丐幫的日子也比其他地方好過些,分堂中竟然還藏有幾罈陳年好酒,劉蘇兒和梅嫽兩人喝過同樣是讚不絕口。

石滿月說道:“我們汪幫主好酒,我們分堂多存些酒,幫主就能多來看望我們些。”

提起汪九成,劉蘇兒也非常想念他,他問道:“不知汪幫主現在如何?我倒有幾年沒有見到他了。”

石滿月說道:“去年汪幫主從這裡經過,在我們分堂待了兩三日,喜幸身子健壯,一切都好,今年汪幫主應該滿五十了,我們做弟子的,想給他半個大壽,卻連他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

劉蘇兒嘆了口氣:“汪幫主如閒雲野鶴,最愛無拘無束地生涯,只要他感到快活,咱們就算是見不到他也高興。”

石滿月問道:“既然高興,為何又嘆氣呢?”

劉蘇兒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是我的不是,我自罰一杯!”

當晚劉蘇兒喝得大醉,和梅嫽兩人便留宿丐幫分堂的客房中,丐幫弟子自己雖然邋遢,可是對待客人卻十分乾淨,這間供丐幫朋友留宿的客房就收拾得十分整潔。

第二日起床後,劉蘇兒的酒便醒了,這倒不是他酒量寬宏,而是他內力深湛,酒水也就消化得快些。

早上他們在山下的早點鋪吃了些早點,然後回到分堂接著等候,不到中午,丐幫弟子終於帶來了訊息,他們雖然不知道龐晚廬的相貌,但是他們找到了昨日才進城的一家三口,孩子不足一週,正和他們找的人相符,這三人來到寧國府後,就遮遮掩掩地去了一名侯姓人家。

劉蘇兒問道:“侯姓人家?是什麼人?”

這名丐幫弟子答道:“此人名叫候敬宗,乃是當年候來保的後人。”

劉蘇兒對史實所知不多,又問道:“這候來保又是何人?”

這次不等丐幫弟子開口,石滿月就告訴了劉蘇兒:“候來保乃是當年忠義臣子陳迪的僕人,當年陳迪也算是寧國府的世家望族,不過他有些愚忠,只忠於建文皇帝,也就是惠宗皇帝,惠宗皇帝在靖難之役後失蹤了,皇帝之位落入他叔叔燕王朱棣的手裡,陳迪前去金陵指斥朱棣,說他‘背祖欺侄,謀權篡位’,是‘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堅決不侍‘逆賊’,結果被凌遲而死,株連全族,這候來保卻保住了陳迪的一名幼子,才使得陳迪後人被仁宗皇帝免了罪,並做到了太子少保的大官,陳迪後人此後對侯家的後人十分照顧,陳家人雖然遷居在外,這候來保的後人卻留在寧國府定居下來。”

劉蘇兒說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這候敬宗和那龐晚廬有什麼關係,龐晚廬為何冒險來找候敬宗?”

石滿月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這候敬宗也不是咱們武林中人,難道是因為和龐晚廬有親戚?”

劉蘇兒原想著龐晚廬冒死來寧國府,是因為這裡有人能夠庇護他,使他們不至被阮家的人追殺,可是這麼看來,候敬宗不過是眾臣僕人的後代,又不是武林中人,他來到這裡找他做什麼?思之不通,劉蘇兒便決定自己前去探一探。

石滿月看出他的心思,他說道:“候敬宗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深得附近鄉鄰的敬重,陳家的祠堂裡甚至還有著候來保的供奉,別看他家不是什麼豪門大院,可是也是危機重重,若是去他家,一定要小心在意,萬一被發現了,容易惹起眾怒。”

劉蘇兒點了點頭:“放心吧,若是連這種尋常人家我也去不了,也不要出來尋洛寒霜了。”

聽到劉蘇兒提起洛寒霜,石滿月說道:“我差點忘了,我們到訊息,說你此次過來是追蹤洛寒霜的,是不是?”

劉蘇兒點了點頭:“難道洛寒霜也從寧國府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