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縣是座小城,出東門沒多遠,就見到一片桑林,一條官道穿過桑林而過,眾人來到桑林前,此時朝陽尚未升起。

當時是二月天,早上還是十分寒冷,地面上了凍,踩著硬邦邦的,盛培林顯得有些焦躁,他下了馬,來回走動,這次他沒有帶兒子盛仁杰過來,怕雙方打起來後會出危險,他有些氣憤地說道:“這天就快亮了,太陽快出來了,這小子竟不知提前來到這裡等著,真是沒有半點規矩。”

孫意行說道:“盛兄少待片刻,咱們身為孟縣一帶的武林中人,算是半個主人,咱們禮數足了,也讓對方無可說嘴。”

孫不應到不怎麼著急,他知道一般這種約定,對方故意來得遲些,就是想讓自己心浮氣躁,古語不是說得好麼,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自己若是連人都沒見到,就生了怒氣,那是先輸了一手了,他和跟來的幾名丐幫弟子交代好,自己待會和對方的人相鬥,若是對方一對一公平決戰,自己若是落敗了,他們千萬不要上去以多欺少。

幾名丐幫弟子答應了,他們從沒想過堂主孫不應會輸,孫不應這麼說,只過是說給盛培林等人聽的。

一行人一直等到太陽昇起,也未見對方前來,鄭捕蟬早就罵罵咧咧開了,江湖中人講究死約會,不見不散,言而無信最是讓人瞧不起,就連開始時相勸盛培林的孫意行也沒了耐心,覺得對方說不定是知道了飛鳳門和丐幫的交情,嚇得不敢來了。

盛培林卻不這麼想,只是對於對方為了到了約定的時間沒來,也感到納悶,難道這小子出了什麼事?

眼看著到了日上三竿,對方還沒來,孫不應也覺得對方不會來了,什麼日出之時在這裡相見,會不會是盛培林聽錯了,其實是日落時才是約定的日子?

盛培林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說道:“咱們再等這小子一個時辰,償若再不來,咱們就回去,孫兄說得不錯,這小子有可能是害怕不敢來了,中午我在孟縣最大的酒樓裡擺上一席,給諸位仗義前來的好朋友賠罪。”

孫不應說道:“盛兄弟說得哪裡話,對方沒有來,怎能怪到盛兄頭上,江湖上常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對方沒來,咱們也不用過多追究,就是對方怕了咱們,盛兄的面子也全了,省下一場拳腳豈非更好?”

幾人打定了主意,再等上一個時辰,不見人來,他們就回去。

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還是沒見那少年的身影,幾人再也沒有耐心,決定上馬回城。

就在他們將要離開的時候,從孟縣方向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馬蹄聲,幾人隨即向馬蹄聲傳來之處望去,一匹高頭健馬載著一名偏偏美少年,不像赴約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向這邊走來,之所以不像是赴約,乃是因為這是一條官道,他的樣子倒像是從這裡經過,還有一點就是,他和飛鳳門相約在此比試,卻只是孤身前來,若非有恃無恐,就是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不等眾人發問,盛培林先開了口:“就是這小子!奶奶的,竟然到現在才來!”

孫不應也覺得對方實在是過分了,若非他們耐性好,可能早就走了,等到這少年不緊不慢地來到他們身旁,孫意行忍不住喊道:“好小子,好大的架子!”

這少年看到他們一行人站在這裡,眼神中露出一絲茫然,等看到盛培林後,他才一副恍然的樣子:“啊,原來是你!你們這是?”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絕非做作。

這麼一來,眾人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原來這小子根本就沒想過來赴約,只不過此時恰好從這裡經過罷了。

盛培林怒道:“咱們不是約定在這裡見面的麼?”

少年微微一笑,沒有一絲羞愧之意地說道:“我說你若是不服氣,就來這裡等我,原想著你會有點自知之明,卻沒想到你真有膽子過來,哦,原來是找了幾位幫手,壯了膽子,就憑這猢猻一樣的人,還有這幾名叫花子,就讓你硬氣起來了?”

盛培林的臉上陣紅陣白,他怒道:“你……”

孫不應說道:“好狂妄的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視我中原武林無人耶?”

少年說道:“中途武林多半是欺世盜名之輩,就連你們那個什麼少林寺,也不過是從我們賞花宮偷招過去的,又有什麼好吹噓的?”這是他們初次聽他說起自己的來歷,原來他是來自什麼賞花宮,只是幾人均不知這賞花宮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