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丐幫分堂,朱雀準備在無錫城中轉轉,看看是否能夠見到什麼扎眼的人,說不定剛好能夠遇到擄走柳依依的人也說不定,從京城奉命過來辦事的人,一般都有股瞧不起當地人的傲慢之氣,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只不過無錫縣太大,說能遇到,不過是是聊以安慰自己的想法罷了。

拒絕了丐幫的招待,朱雀走著走著就覺得肚子餓了,他本來想找家飯館隨便對付一頓就算,但想著大點的酒樓說不定能夠探出點訊息,所以便來到無錫比較有名的松鶴樓,他記得當年就是在這裡,和鷹爪門的段玄機相見,解決了官銀失竊的案子,如今多少年過去了,也不知當年的人還在不在,自己卻陷入了另一番麻煩,思之令人神傷魂斷。

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在喊:“朱大俠,你也來了!”

朱雀聽到聲音頗熟,聞聲訝然看去,原來是來自混一幫的郭百結,此人現在已經做了混一幫的幫主,雖然偶然為朱二辦事,但身為一幫之主,畢竟身份不同了,見到他起身招呼自己,朱雀連忙拱手回應:“原來是郭幫主,幸會幸會!”

郭百結說道:“朱大俠若是過來吃飯的,也不用找座了,若不嫌棄,就和我同坐一桌如何?”

郭百結此刻穿著依然帶著幾處補丁,以示自己出身丐幫,但這幾處補丁已在不惹眼的地方,同時也小了許多,畢竟是一幫之主,再穿得像個老叫花子,就有些不像樣了,更何況混一幫的幫眾都是來自三山五嶽的各路門派,講究面子,當時他們雖然被朱二收服,但以為朱二的皇家身份,所以他們也沒有過於反感,如今郭百結換了衣服,是否他自己換的,還是身不由己,都難說得很。

朱雀點了點頭:“你老哥替我省下一頓飯錢,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會嫌棄?看你模樣,最近發了大財吶!”朱雀一邊說著,一邊在桌子旁的一個空位上坐下,同座的還有兩個臉生的大漢,聽到郭百結招呼朱雀坐在一起,臉上露出緊張的警惕之色。

郭百結察言觀色,對那兩人說道:“這位朱大俠是咱們混一幫的恩人,是自己人,不要總是一副防備的樣子,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搬山幫的幫主焦丁,如今做了混一幫的堂主,這位是嶺南的好漢池生春,是五環刀的門人,而這位朱大俠,你們兩人難道還猜不到他是誰麼?”

池生春對朱雀左看右看,最後得出結論:“若非他年紀輕輕,我會猜他就是朱雀,現在嘛,我就不知道了。”

朱雀略感尷尬,郭百結哈哈大笑起來,他得意地說道:“你們想不到吧,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朱雀,你們兩人有眼不識泰山,難道朱雀在你們眼裡年紀很大麼?”

池生春也跟著笑了笑,他說道:“在下聽說朱雀的名字已經十多年了,想他既然成名已久,從三十歲算起,如今也要四五十歲了,卻沒想到以朱大俠的本事,十幾歲就有了足夠的本事,相比之下,我十幾歲的時候,還在家沒出過門呢,了不起,了不起。”

朱雀謙虛地說道:“不敢,看你們的樣子,似乎在商量著什麼事,我這麼冒失過來,是否打擾到了你們?”

郭百結說道:“朱大俠多慮了,我們只是在說說閒話,若是真有什麼要事,又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完,他招呼店小二過來,又讓他上了幾道菜,再送一罈酒來。

朱雀記得郭百結以前和劉蘇兒相遇時,那時無錢吃飯,雖不是丐幫中人,但還是憑著一副叫花子打扮討飯吃,劉蘇兒還給他要了一罈十斤的酒,讓他喝個涓滴不存,如今做了幫主了,不僅有錢喝酒,而且還會請人吃酒,可見風水輪流轉,叫花子都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酒端上來後,池生春和焦丁兩人分別敬了朱雀一杯,朱雀問起他們怎麼會到無錫來,難道又有什麼事發生了麼?

郭百結不答反問:“那朱大俠又為何在此?”

朱雀說道:“我就住在無錫,在這裡不很正常麼?”

郭百結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朱雀問道:“什麼事?”

郭百結說道:“難道你沒聽說麼?是關於移魂教的事。”

朱雀喃喃地說道:“移魂教?那是什麼事?”

郭百結耐心地跟他說道:“你沒聽說過此事,也怪不得你,那時候你只怕還只是個孩子,二十多年前,有一夥為禍武林的移魂教,教主名賴因緣,自稱佛門旁支,卻沒有一家佛教承認,後來因為教徒利用他們的移魂邪法做了不少壞事,被正派人士圍剿過一次,從那以後便沒有聽到過移魂教的訊息,大家都認為移魂教已經被剷除了,哪知現在又有了他們在暗中行事的蹤跡,朱二聽說後致信於我,讓我帶人來查查。”

朱雀聽到移魂二字,想到發生在柳依依身上的事,忍不住心中一動,他問道:“為何我在江湖上未曾聽說此事,朱二居住在深宮中,卻有所耳聞?”

郭百結說道:“那你定然是最近沒有在江湖中走動了,這件事今日鬧得沸沸揚揚,就算朱二不通知我,我們混一幫也不能袖手旁觀。當年參與圍攻移魂教的人,無不感到擔心,怕被他們報復,至於朱二知道此事,還是因為在京城發生的一件怪事。”

朱雀想起自己和伊雪在東海一行,的確有段時間沒在中原武林行走,他問道:“京城發生的怪事?是什麼怪事?”

郭百結說道:“戶部尚書朱廷恩得了一種怪病,說是忽然胡言亂語起來,他的年紀也大了,剛開始大家以為他是糊塗了,都沒有在意,可是後來發現他不是糊塗,而是像中了傳說中移魂教的招數,朱廷恩說的話並非是沒有條理,而是太有條理了,只是他說的話並非他的身份說出來的,就像是……就像是鬼上身,說的全都是別人身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