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時候,劉蘇兒問汪九成:“為何郭百結郭長老不回丐幫呢?”

汪九成說道:“這叫人各有志吧,何況現在他已不是長老而是幫主了,當時青衣和黃衣之爭,對他產生了極大的震動,或者他對丐幫已經心如死灰了吧,我也不清楚具體他是怎麼想的,畢竟人心隔肚皮。”

劉蘇兒說道:“閒著沒事,你給我講講青衣和黃衣之事,我都聽過幾回關於青衣和黃衣的事了,可就是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

汪九成說道:“沒什麼好說的,咱們現在還是想想辦法怎麼對付那些韃靼人吧,若我猜得沒錯,那些火藥已經被運走了,咱們指定會撲個空。”對於青衣和黃衣之爭,汪九成畢竟沒有告訴他。

從午時前後,劉蘇兒見到那艘船開始,到現在,他們連夜趕去,不過半天多的功夫,劉蘇兒預料他們未必有這麼快的速度,何況大白天他們從船艙底下搬出一桶桶的火藥,總是太過招人耳目,晚上正好方便行動,未必就能全部搬完。但是他也沒有反駁汪九成的話,兩人用力揮動馬鞭,催促馬兒加快了步法。

來到欒川渡口,儘管天色漆黑,可是憑藉著停泊在渡口船頭懸掛的燈籠,劉蘇兒發現帶著火藥的船並不在這兒,他心道,難道真如汪九成所猜測的,火藥已經解除安裝乾淨?如果如此的話,那船肯定已經開走,而火藥自然是搬上馬車,走旱路,向西安府進發。

汪九成仔細檢視岸旁的車轍印,劉蘇兒心中一動,若是裝載火藥的馬車,所留下的車轍印必定很深。

可是很快汪九成就率先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查探方法,這裡是個渡口,來往裝卸貨物的馬車極多,留下的車轍印個個都極深,無法分辨哪個才是拉火藥的馬車。

劉蘇兒提議道:“既然知道他們的目的是西安府,咱們從此處向西安府追去,說不定咱們輕車快馬,還能在半途攔截住他們。”

汪九成搖了搖頭:“從這裡到西安府,有五六條路可以走,官道他們肯定不會,太過招搖,不過也難說,所謂虛者實之實者虛之,所以我們跟本不知道他們會走哪條路。”

劉蘇兒說道:“咱們可以到西安府城外等他們,這叫做守株待兔。”

汪九成失笑道:“看不出你還懂得守株待兔這個成語,我看不用這麼麻煩了。”

劉蘇兒看著他,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汪九成說道:“你跟我來。”

說完,他撥轉馬頭,沿著伊河河岸繼續向上流行去,劉蘇兒不知他何意,只好驅馬跟在後面。

夜晚的伊河岸邊非常寧靜,就算是他們兩匹馬踏在泥草間,也幾乎沒有什麼聲音,林中不時有小蟲子撲面而來,現在才五月,卻已有了零星的螢火蟲,在他們馬兒疾馳過來的時候,向兩旁閃避。

岸邊沒有路,高低不平,幸而也沒有石子,否則容易崴了馬腳,藉著天上淡淡的星月光芒,夜色下的伊河近岸處逐漸變得朦朧起來,劉蘇兒對汪九成說道:“是否我眼力不好,這裡的河水似乎在變窄了。”

汪九成說道:“不是你眼力不好,這裡的河水就是開始變窄了,因為咱們很快就要到伊河的源頭了。”

但他們畢竟沒有來到伊河的源頭處,因為他們看到了一艘船,一艘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船。之所以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河水再往上,就行不了船,河水快到盡頭,就會變得很淺,如同馬車駛入一條死衚衕,就連轉身都很困難。

劉蘇兒認出了這就是那艘載著火藥的商船,不知為何開到了這裡,兩人下了馬,向船走去,船一動也不動,黑燈瞎火的,裡面的情況也看不清楚,汪九成知道船為何不動,飄在河面上的船,總會隨著河水的流動而動,就算是用纜繩固定住,船身也會輕輕地晃動,之所以一動不動,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船底陷入了淤泥當中。

劉蘇兒佩服地說道:“不知汪幫主是怎麼猜到船開到這裡來的?”

汪九成說道:“像渡口這種地方,他們怎會解除安裝火藥呢?不怕人舉報麼?你今日見乾陽上人下了船,而船又開走,說明他們是要到其他地方去卸貨,乾陽上人等人肯定是去僱馬力了。”

劉蘇兒這才想通,不禁佩服起汪九成的推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