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中卻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原來東西是放在艙板以下,劉蘇兒來到船艙下面,只見裡面放著一個個木桶,常家人交納贖金,絕非會用這種木桶來裝銀子,而且這些木桶黑乎乎的,問起來竟然有股硫磺火藥的味道,不管是什麼,都絕非是白銀,更非十萬兩白銀,顯然是他搞錯了。

出了船艙,劉蘇兒感到太陽十分耀眼,他滿臉通紅帶著尷尬的神色給眾人一一賠罪。

乾陽上人擺了擺手,表示既往不咎,而那名大漢則瞪著一對銅鈴也似的眼睛盯著劉蘇兒,恨不能將他吃了。

劉蘇兒自覺無理,一句話也沒說,船老大氣哼哼地給他搭了塔板,劉蘇兒牽著馬從船上回到岸邊。

一場無由的紛爭,讓劉蘇兒感到自己顯得十分愚蠢。

就在他牽著馬不知該向哪裡去時,他猛地想起梅嫽,剛才的尷尬之感立刻一掃而空,他連忙上馬,沿著伊水原路返回。

唉,自己一番折騰,還不知道梅嫽和常癸風怎麼樣了。劉蘇兒心中想著。

匆匆趕回小舟旁,劉蘇兒還是看不出那幫人取走贖金以後的去向,又不見顏末和梅嫽的行蹤,只得先去常癸風家。

來到常癸風家,讓劉蘇兒感到驚喜的是,常癸風已經回來了,幾日不見,他顯得萎靡了許多,似乎也瘦了些,見到劉蘇兒,立刻向他道謝,劉蘇兒說道:“我雖然奔波一趟,可是卻沒出什麼力,是在愧對你的感謝,對了,你回來了,顏末和梅嫽兩人呢?”

常癸風說道:“他們兩人也回來了,在廳堂呢。”

劉蘇兒和他一起來到廳堂,見到一臉忿然的梅嫽,他問道:“行了,這不常癸風毫髮無傷麼,幹什麼還垂頭喪氣的?”

顏末陪笑道:“我們沒有追到贖金的去向,師妹感到生氣罷了,對了,你去哪兒了?”

劉蘇兒經他一問,感到臉上有些發燒,他怎能直說自己追錯了船,跑到了欒川渡口?因此他含糊其辭的應付道:“我沿著伊水去找你們,一路跑了個來回也沒找到,便回來了。”

顏末也沒有起疑心,劉蘇兒又問道:“你們是怎麼追失贖金的?”

顏末說道:“此事非常蹊蹺古怪,我們在暗中跟著那艘小舟,眼看著它順水往東去,我們不敢靠近,怕驚動賊人,當時洛河上來往的船隻比較多,我們也猜測是否哪一條船就是賊人的船,我們看著小舟飄過了一片蘆葦叢,又從蘆葦叢出來,我們暗中盯著不敢放鬆,可是隨著小舟向下走了三四里地,小舟被河岸的石頭所阻,我們估計這就是賊人取走贖金的地方,我們藏在旁邊的樹林裡一直等了一個多時辰,始終沒有見人過來。”

劉蘇兒問道:“後來呢?”

顏末頹然道:“後來我發覺不對勁,來到岸邊一看,舟上的贖金不見了,一時間我都覺得見了鬼了,明明我和師妹兩人霎也不霎地盯著小舟,這上面的銀子又怎會不見了?這可是十萬兩銀子啊,就算搬也得搬好一會,這銀子就怎麼會突然不見的呢?那小舟不過是普通的小舟,底下也沒有什麼機關,可以讓銀子從水中被取走。”

劉蘇兒也在想為何如此,當他想到顏末所說的小舟經過蘆葦叢時,他猛然醒悟,忍不住大聲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就連梅嫽露出詫異和不相信的神色:“你又不在那邊,你怎會知道他們怎麼做的呢?”

劉蘇兒說道:“定然是小舟經過蘆葦叢時出的鬼,不,不是鬼,是他們準備了兩條看起來一樣的小舟,載著銀子的小舟應當被他們在蘆葦叢中截住,然後放出空空如也的小舟,你們離得遠,又被蘆葦所阻隔,所以沒有發現罷了。”

顏末肯定地說道:“一定是如此,否則就沒有別的可能了,難得你一下子就能想到。”

梅嫽想了想,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儘管她心下有些佩服劉蘇兒,可嘴上卻說道:“小鬼頭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若是讓他跟著,他說不定也像個傻子般在那裡等。”

顏末苦笑道:“你可真會罵人,連咱們倆都給罵上了,我的確像個呆頭鳥在樹林中等著,你卻不是,你是……”

梅嫽杏目一瞪:“我是什麼?”

顏末說道:“你是聰明鳥,漂亮鳥行了吧。”

梅嫽這才放過他。

劉蘇兒又問常癸風:“這幾日,他們將你關在什麼地方,你還記得麼?”

常癸風想起來就來氣:“就在嵩縣那邊,離這裡沒多遠,現在我已經讓人去調查,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膽大妄為。”

劉蘇兒又問:“現在可曾報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