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瑾兒匆匆上了繡樓。

沒過多久,就有一名身量高挑的秀麗女子從繡樓中走了出來,正是胡府還未出閣的孫小姐——胡縈兒。

胡縈兒腳步匆忙,邊走邊問道:“瑾兒,老爺現在在何處?”

“應該回臥房更衣了,薛少爺也入了內院,恐怕是要讓小姐去見他呢。”

瑾兒腿短,只有小跑著才能跟得上胡縈兒。

胡縈兒邊走邊抱怨道:“爺爺真是的,薛世叔招惹了權宦,別人家唯恐避之不及,爺爺花銀子幫忙打點也就算了,還主動邀薛家紈絝到家裡來,這不是惹火燒身嗎?”

“小姐,這話可不敢跟老爺說,我看老爺對他頗有些在意呢。”

瑾兒還惦記著自己忘了行禮被胡中訓斥的事,連忙提醒了一句。

“哼,我倒要看看幾年不見,他是不是長了能耐!”

想起幾年前的事,胡縈兒頗有些不屑。

後院正房中,胡中換了便服,閉眼坐在床邊,等著孫女到來。

聽到房內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胡中微微睜開了眼睛。

“儀態全無,成何體統?”

見孫女舉止失儀,胡中不悅的訓斥道。

胡縈兒連忙停下腳步,雙手疊在腰間,屈膝微福:“孫女見過爺爺。”

“你兄長在何處?”

胡中先問道。

“在後罩房那捉蟬呢,我讓小翠她們看著,沒事的。”

“那就好,瑞哥兒來了,你跟廚房說一聲,讓廚娘把莊子剛送來的青蟹和魚蝦做了,爺爺要小酌幾杯。”胡中心情不錯,笑著吩咐道。

“是。”

胡縈兒對身後侍女交代幾句,讓她去通知廚房。

等瑾兒走了,胡縈兒蹲下身子,替胡中捶起了腿,邊捶邊問道:“爺爺,瑞哥兒數年不曾登門,怎的今天卻跟您一塊來了?”

“你要稱他世兄!”

胡中沒好氣的看了孫女一眼,嘆道:“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瑞哥兒已被監正收充入監,他先前頑劣了些,沒跟他父親學到什東西,在監中兩眼一抹黑,如今歲已過半,我思來想去,還是得給他補補課業,否則怕是過不了歲考。”

“他入監了?”

胡縈兒不免詫異,以她對薛瑞的瞭解,這傢伙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連他爹薛元皓都不好意思提自家兒子,讓他進欽天監,還不如讓自己去呢!

心裡把薛瑞鄙視了一番,胡縈兒突然一怔,急道:

“爺爺,監正此時收充他入監,怕是想拿他出氣,您再把他領到家裡來,若是惹惱了監正,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您先前做的那些,已經仁至義盡了,我看還是不要摻和了吧。”

“胡說什麼呢,瑞哥兒再怎麼說,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父親被關進了詔獄,我這個做師公的不幫襯著點,豈不是要讓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