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消化了這個壞訊息,周奇看向孫河,滿臉鬱悶道:“孫兄,好端端的趙吉為何出現在永和糧鋪,總不至於是巧合吧?”

這個問題孫河也想知道,他煩躁道:“我已經命人去打聽了,看這柳家是不是有什麼靠山,竟請來了趙吉援手,要是真有什麼大靠山,那咱們可就得從長計議了。”

“咱們確實大意了,本以為柳家只是個有點田地的土財主,不成想竟然有這種門路,若不調查清楚,怕是要壞了咱們大事。”何六斤點頭道。

事到如今,他們哪還顧不得上看孫河笑話。

為了呂輝這齣好戲,他們已經等了兩日,結果功敗垂成,平白浪費了時間。

眼瞅著大戰在即,若不能儘快解決永和糧鋪的事,後面還怎麼合夥賺銀子?

正要再說些什麼,雅間門被推開,一股寒風灌了進來。

幾人打了個哆嗦,才見是許韋昌板著臉走了進來,忙站起身來。

孫河正要開口,卻聽許韋昌語氣凝重道:

“永和糧鋪的事我知道了,已經派了人去查柳家底細,現在先不要節外生枝,等弄清對手底細再說。”

幾人自然唯命是從。

聊了下京中局勢,就有小廝在外稟報,說已經打聽清楚了柳家的底細。

眾人神情一振,忙讓小廝進來細說。

聽完,眾人才恍然大悟,這柳家並沒什麼深厚背景,不過柳家的女婿薛元皓卻有些來頭。

這兩個月來,薛家父子的名聲可是傳遍了京城,糧商們雖然沒見過他們,卻也聽過他們的一些事蹟。

“原來家裡有個當官的,能請得動巡城御史出馬也不奇怪!”

孫河一陣氣苦,若是早知道對方有這層關係,他先前攬活的時候就該慎重一些,再不濟提醒一下堂妹夫,起碼讓他有個心裡準備,也不至於踢到鐵板上。

周奇表情凝重道:“那薛家父子可不簡單,尤其是那薛家小子,狠著呢,據說他為了救父親,在詔獄裡殺了個三進三出,傷了不下二十條人命,事後錦衣衛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還畢恭畢敬送他們父子離開。”

何六斤一臉不屑:“周兄別聽那些謠言,我先前特意跟相熟的錦衣衛兄弟打聽過了,那段時間詔獄裡根本沒有錦衣衛死傷,你說他是怎麼殺了個三進三出的?”

“那當日詔獄是什麼情形,你可打聽出來了?”周奇十分好奇。

“這我倒是沒細問……”

何六斤支吾道。

其實他當時也問了,只不過和他相熟的錦衣衛是在南鎮撫司當差,對詔獄發生的事也不甚清楚。

不過,這南鎮撫司負責錦衣衛內部的軍紀刑罰、軍匠檔案管理,若是北鎮撫司死了那麼多人,肯定要來南鎮撫司勾銷名冊,既然對方沒來,那就說明沒有死人,所以他才這麼肯定。

“能單槍匹馬從詔獄救出父親,起碼也說明這薛家子不簡單。”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糧商們重視薛瑞,更別說他做下的其他事情。

許韋昌揉著眉心,面色凝重道:“那趙吉趟這趟渾水,想必就是薛家的手筆,依你們看,這事該如何是好?”

王貴清猶豫了一下,勸道:“要不,咱們就先別管永和糧鋪了,他家滿打滿算也就三千石糧食,跟咱們比只是九牛一毛,影響不了大局,不如咱們直接動手吧,免得錯事良機?”

“此言有理,為永和糧鋪大動干戈不值當,等以後慢慢炮製好了。”何六斤對這個提議表示認同。

另外兩人看向許韋昌,等著他拿主意。

許韋昌有些為難,雖說永和糧鋪低價售糧對糧商們賺銀子沒什麼大的阻礙,可這對自己謀劃之事影響卻不小,必須得想清楚才行。

咚咚——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際,雅間門被人敲響,屋外傳來小廝的聲音:“老爺,小的有事稟報。”

許韋昌正在權衡利弊,心下有些煩躁,被小廝這麼一打斷,頓時暴喝道:“不開眼的東西,給我滾!”

“許老哥消消火,說不定是有什麼好訊息呢。”

屋內幾人忙勸道。

好半天,許韋昌才怒氣衝衝道:“滾進來。”

小廝小心翼翼推開門,見自家老爺在氣頭上,就站在門口,輕聲道:“老爺,咱家鋪子差人來,說是城中又有幾家糧店降價了?”

“降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