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東躺在床上,哪兒也不能去,心情就是兩個字,煎熬;如果多說兩個字,那就是掙扎。

只能爬著,或者有限度地側臥,時間長了,身體和床鋪接觸的部位,就疼得很厲害。

付先生受沈燕青所託,對郭東照顧得很好,郭東躺在床上又無事可做,只能在兩種睡姿之間不斷地翻轉,可謂度日如年。

身體上的痛苦尚可忍耐,但精神上的折磨,郭東卻無計可施。

無論睜眼還是閉眼,他的眼前總是出現尤素卿那張美豔狐媚的臉,或者她身體的某一部分,衣著、眼梢的媚態、縱橫起伏的曲線、周身無處不在、透著成熟氣質的味道,還有那一對撲騰不止的大白鵝...

郭東再次調整睡姿,腦子裡的妄念卻是揮之不去。

他是想女人了,但很奇怪,為什麼總是尤素卿,就算想,不是應該想沈燕青麼?

沈燕青也是絕世的容顏,郭東未來的媳婦兒,想自家老婆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滿腦子都是對老婆姨母的妄念,就很變態了。

郭東也知道這很不應該,可事實如此,他也無法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念。

也許是因為尤素卿用過這間房、曾經就睡在這張床上?

一想到尤素卿豐腴的美體曾經橫陳在這張床鋪上,郭東就很上頭,妄念越積越多,渾身熱得難受。

郭東埋下頭去,深深地吸了又吸,聞到的只是床單的味道,鋪蓋兒是新換的,不可能留下尤素卿的味道,但郭東就是忍不住,走火入魔了都。

清醒的時候,他也會罵自己是個LSP,可用不了多久,尤素卿那媚死人不償命的面孔又再次出現。

可能吃得太飽了,或者這房間裡的炭火太旺,飽暖思淫雨,古人這話,說得絕對沒錯!

郭東有些後悔,這次到梅鎮來,沒有把自己專用的紙筆帶來,不然,現在可以在床上畫圖,也不至於無事可做,只能胡思亂想。

郭東正想著找付先生來,把屋裡的炭火盆端出去,讓寒氣進來,苦其心志;中午也不吃飯,餓其肌膚,增益其所不能,興許是個辦法。

這當兒,付先生真來了,後面跟著個泥人兒,竟然是方立春。

郭東見到方立春,才想起他曾經讓沈燕青帶了口信,讓方立春來一趟,只是他躺在床上,腦子裡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竟把這事兒給忘了。

看到方立春淌著泥水走進屋,郭東就知道,方立春是翻西山過來的,外面是雨夾雪的天氣,這種天氣過西山,絕對有生命危險,也不知他是怎麼過來的。

方立春這人他知道,得到口信,估計下刀子也會來,郭東頓時後悔不迭,說道:“早知如此,就不該讓大小姐帶口信給你。”

話一出口,郭東|突然意識到,他最近好像經常後悔,為此還給自己起了個別名兒,叫楊過,就在這床榻上,他都不知唸叨多少回了。

在前世,郭東也是這樣,他太清楚了,後悔以及後悔的話,總是等到後悔時再說,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方立春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嘴唇凍得烏青,正好就炭火取暖、把身上的衣物烤乾,那就不用把炭火盆端出去了。

方立春在官軍隊伍裡呆過,郭東看他指揮流民在工地上幹活的架勢,猜測他可能做過基層軍官,一問,他還真做過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