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兩賞銀的誘惑還是很大的,官兵們嚎叫著,聲音裡充滿了興奮和嗜血的本能,在郭東身後窮追不捨。

但是火銃的聲音卻漸漸稀疏了,郭東只聽到身後喊聲一片,直到再沒有人開火銃。

郭東這才醒悟,他們好像是要抓活的,拿他去換賞銀?

官兵正在縮小包圍圈,郭東看到一個間隙,前後的官兵相距較遠,既然他們要抓活的,郭東膽兒大起來,索性直接衝了過去。

此處是山谷的交匯處,幾道山谷相互連通,郭東依稀記得往北的山谷,官兵尚未踏足,便鉚足了勁,大體朝那個方向狂奔。

幾個月一來,郭東堅持每日爬山,此時效果顯現出來,官兵穿盔戴甲,一套裝備二三十斤重,火銃的分量也不輕,還真跑不過郭東。

眼看就要衝進那道往北的山谷,可這時,東西兩邊山谷裡的官兵也蜂擁而至,還有鄭家的那些家兵混雜其中,哇哇喊叫著,發出的聲音都不成言語,斜刺裡都衝了過來。

郭東的力氣用盡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心肺扯到嗓子眼兒,兩條腿也像灌了鉛,心中懊悔,卻有苦說不出,誰讓他的毛病又犯了。

衝在最前面的一個人手持大刀,刀尖都快指到楊波的鼻尖了,生死只在一息之間,情況萬分危急。

砰...

郭東一甩手開了槍,彈丸洞穿了那兵卒的的胸膛,鮮血汩汩地往外冒,後面跟著衝上來的人頓時一滯,紛紛放慢了腳步。

“抓住他,他沒有彈了,一百兩,抓住他。”

百戶葛四寶打著馬趕了上來,揮舞著手裡的大刀大聲喊,百兩賞銀的誘惑還是很大的,遲疑的官兵再次像打了雞血,嚎叫著又逼了上來。

郭東跑得很慢,一邊跑,一邊押紙彈,此次到梅鎮,他只帶了五枚紙彈,這是最後一枚了。

一側身,手槍瞄準馬背上的葛四寶,扣動扳機,卻不見開火,郭東又扣動扳機,仍然不見開火。

糟了,紙彈卡住了?

臥槽,臥槽,郭東在心裡不停地罵著。

葛四寶桀桀怪笑,吼道:“哈哈,他沒彈啦,都給老子上,老子要看看他手上拿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一個小卒手持長矛,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一步一步地逼了上來。估計心裡已經在數那一百兩銀子了。

郭東踉蹌著,往前跑,奈何長矛離他只有咫尺之遙,那小卒手一挺,長矛的矛頭結結實實地捅在他的屁股上,郭東嚎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郭東,是你嗎?”

郭東聽出是沈燕青的聲音,心下狂喜,立刻喊了一嗓子,“青兒,救我...”

眼見沈燕青騎著那匹棗紅馬,飛馳而來,郭東伸出一隻手,沈燕青剛好揮刀砍了那個長矛小卒的腦袋,從馬背上探下身軀,一把抓住郭東的手,嬌喝一聲,將郭東拎了起來。

郭東腳踩馬鐙,實際上他踩的是沈燕青的腳背,藉著沈燕青拉他的力道,飛身上了馬。

沈燕青微微抖動韁繩,棗紅馬調頭向北,飛馳而去,此時身後又響起了‘嘭嘭嘭’的火銃聲。

賓士中的棗紅馬,就像浪濤中的一葉扁舟,顛簸得很厲害,郭東只能抱住沈燕青的腰身,才能不被摔落馬下。

沈燕青白皙的脖頸近在眼前,隱隱還能聞道一股幽幽的香氣,是她頭上青絲的味道。

沈燕青軟軟的腰身就在郭東的懷抱之中,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郭東頓時感到一股熱流在體內湧動,剛才還是生死一線,這會兒卻是旖旎無邊,這個變化有點兒大。

沈燕青馬術精湛,上身微微前傾,這種坐姿會把布料兜得很緊,髖部的曲線顯露無遺,外形看起來就像一隻大雪梨,又像一輪滿月,實在是人間最美的景緻,太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