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門前擠得密不透風,人群裡你推我搡,吵吵鬧鬧的,郭東很奇怪,一個鐵匠鋪子而已,發生了什麼事,這麼熱鬧?

伸長脖子,郭東也看不到裡面,心說,我也想體面,可你們當我沒擠過地鐵六號線還是咋的,當即一貓腰,胳膊肘子連拐帶撐,滋溜鑽到前面去了。

“尋死啊你?”有個聲音罵道。

郭東被人狠狠地推搡了一把,觸到了胳膊上的傷口,郭東一陣刺痛,正在發飆,卻愣住了,這聲音聽著很耳熟啊。

郭東的記性非常之好,聽過的聲音再聽一次,總能喚醒他腦回路的某塊區域,刺*激他的大腦做出反應,這會是誰的聲音呢?

郭東警覺起來,幸好出門時喬裝打扮了一番,若是被人認出來,那可就不好看了,畢竟他是沈家堡鼎鼎大名的東哥。

郭東慢慢地挪到可以使用眼睛餘光的位置,再看剛才那說話之人,郭東頓時大吃一驚,那人竟是....童大!

儘管他的鬍鬚被修剪過,顯得更短,穿著打扮跟之前也有很大的不同,但郭東看人只需看人的眉眼,就能認出,這是郭東的一個沒什麼大用的小技能。

多數人識別面孔,需要看完整的一張臉,比如參加抗疫的大白,全套裝備穿上,彼此之間就認不出了,需要把名字寫在後背上。

郭東做為志願者,也給人測過核酸,但只要是熟人,只看眼睛就能認出對方是誰,根本無須看那人背後的名字。

這可能跟郭東經常下棋有關,下棋的人記性好,需要研究棋的‘形’,來判斷盤面的‘勢’,久而久之,對事物的影象特徵十分敏感,這是長期自我訓練的結果,或許有天生的因素,這郭東就不知道了。

童大膽兒挺肥啊!

他捲走了沈燕青不少銀子,跳海逃生,如今又投靠了沈家的死對頭海上飛,可謂是沈家的叛徒,沈家也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他就不怕沈繼之抓住他,把他丟進海里餵魚?

這是家鐵匠鋪子,童大到這裡湊的什麼熱鬧?

門楣上寫這‘尚..鐵..’,有兩個字從牌匾上脫落了,但看物件和擺設,是家鐵匠鋪子無疑,鐵爐子在後院,那種冶鐵的爐子的味道,郭東都能聞出來。

鋪子前面,有幾個人圍成一一圈兒,不知在倒騰什麼,郭東看著看著,臉突然僵住了,他看到了一隻鐵葫蘆,跟他在沈家堡做的那種別無二致,連旁邊的木頭架子都一模一樣。

讓郭東感到驚奇而且憤怒的是,山寨版的跟郭東自己做出來的非常像,憑直覺郭東知道,這樣的模仿,若是沒有知情人的幫助,絕不可能做到,郭東甚至懷疑有人把模具的圖紙交給了他們。

是誰幹的?

甘薪應該不會,但甘家鋪子裡的人就不好說了,這事兒回去要調查清楚,畢竟石廟現在的秘密越來越多,干係也越來越大。

郭東有些生氣,但一點兒都不意外,只要有利可圖,就會有人去山寨,但防範一下,至少可以延緩被山寨的程序,看來在石廟建立保密制度已經刻不容緩。

當然,這幫人想不到的是,有時,山寨版的跟正版貨還真不一樣,正版是鋼質的,山寨的只可能是生鐵的,生鐵的不耐用,鐵葫蘆開口處的卡口對接合度的要求極高,稍一變形,就會漏氣,漏了氣,爆出來的就不是米花,而是焦炭了。

“吳金,你倒是快點兒啊,我不能久呆。”童大的聲音在小聲說話。

“就好,等一陣一爆,我真地很想知道郭東那小子會怎麼想,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