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優幸拼命往前跑,臉上幾乎要紅透了。

欺負小孩子什麼的,他不想的!

但是他只能這麼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引起託雷基亞的興趣,才能讓他主動來找自己。

透過這些天和託雷基亞的接觸,優幸隱約摸到了一些規律,託雷基亞是一個很自我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出發點必須是“我樂意”,他已經無法對任何人妥協了……畢竟優幸只是優幸,又不是泰羅。

優幸是不能主動去找託雷基亞的,因為只要託雷基亞覺得“我不想和你說話”,他就會立刻終止對話,接著離開。你越是追,他就越是要跑。只有他主動來找你,或者說,讓他以為他是“主動”來找你的,那麼,互動才能夠繼續下去。

例如,當著他的面,把他的樂子給攪合了,然後只要等著他來找你算賬就行了。

優幸往身後一瞥,果然見一團黑影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攆在自己身後。

果然來了。

優幸更是加快了腳步,隨著呼吸與心跳愈加急促,周圍的場景也開始了迅速的變化。變化的速度之快,讓優幸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移動,因為認知“移動與否”需要參照物的輔助,然而現在優幸身邊的參照物卻一直在不停地變化——雖然只是粗略地一瞥,優幸也不難識別出,這些切換的場景都曾出現在泰迦劇集中。

而背後的黑影一直緊緊跟隨。

於是,優幸在一處海堤處停下了腳步,因為場景不再切換,優幸已然走到了盡頭。

他手扶在海堤邊的白色防護欄上,四處看了看,天氣很好,不冷也不熱,體感舒適,頭頂就是無垠的藍天,連一絲白雲都沒有,而藍天下就是安靜的海面,一大片虹光在海面上輕輕地搖曳著。有點像是海市蜃樓,但也不是,優幸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一個預兆——

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優幸的肩頭。

然後捏緊。

“不跑了?”

身後傳來了一個意料之中的聲音。

“嗯。”

優幸轉過身來,捏在肩頭的那隻手也收回去了,優幸靠在背後的白色防護欄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一路追索過來的渺小的惡魔。他仍舊穿著那一身黑白拼色的襯衫,臉上沒有了原劇中的戲謔和淒涼,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這份平靜下又好似掩藏著驚濤駭浪,優幸從沒見過能夠蘊含如此複雜情緒的眼睛,這讓他確定,眼前的人,是確實的存在,而不是夢境的一部分。

“這場景……就是最後了?”

託雷基亞默默地看了優幸一眼,目光越過他的肩膀,投向了優幸的身後海面上的那片虹光。

“這是虛假的?”

“這才是現實?”

託雷基亞迎著海風張開雙臂,好像是在海風中有了什麼感悟似的,臉上的表情悲喜不明。

優幸就只是捏著搶來的那隻氣球,靜靜地看著託雷基亞,直到他放下手。

託雷基亞此時也有些走神,他追逐著這個搶走氣球的強盜,一路上,一幅幅的畫面就迎面朝他撲來,每一幅畫面都是某個時空中的時間片段,他一旦撞上,就會不由自主地進入第一視角,旁觀著那些苦痛和瘋狂,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真實得讓人害怕。託雷基亞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某種精神攻擊?或者是某種幻術?

但隨著他經歷了一個又一個的時間片段,意識逐漸清晰,他終於想起了之前發生了什麼,以及,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夢之遺蹟,異生獸,格里姆德……泰羅,泰迦,還有……工藤優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