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雷基亞提出的兩個方案,讓房間裡一時陷入了沉寂。

先說方案一,幫丘次尤拉星治理了汙染,那麼託雷基亞身上的星球能量汙染也會消除,是這樣沒錯,但……別人或許不清楚,優幸是知道丘次尤拉星上的慘狀的,現在聽來,丘次尤拉星的汙染情況比小說裡寫得還要嚴重,這怎麼治理?

光之國有沒有什麼黑科技汙染治理方案?

優幸用探詢的目光看向大科學家希卡利,而希卡利輕輕搖了搖頭,他們確實有一些汙染治理方案,也曾經幫許多星球解決了汙染問題,但也扛不住星際聯盟那種垃圾傾倒的速度。至少,得先停了垃圾傾倒,然後再花個幾百年以及天文數字一樣的投入,慢慢修復星球環境……

那星際聯盟憑什麼聽從光之國的安排?別忘了,丘次尤拉星的“當地人”早就丟了政權,現在可是星際聯盟派駐的執政官在丘次尤拉星當家做主,他們拒絕,光之國就不好去幹涉了。

他們有同意的可能性嗎?

沒可能,你要他們停止垃圾傾倒,那麼他們大概會變本加厲地把垃圾傾倒到其他負責垃圾處理的成員星球上去,製造出第二個,第三個丘次尤拉星,搞不好還會順便把黑鍋扣到光之國頭上。

那麼,方案二……

優幸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其實大家都想問的問題:“託雷基亞,你確定你和丘次尤拉星的‘羈絆’是由斯納克維繫的嗎?”

託雷基亞明顯面露不悅,他真的生理厭惡泰羅總是掛在嘴邊的所謂的“羈絆”,但現在這個狀況……簡直就是羈絆在自己身上具現化了,那一條條黑色的紋路都是證明,是他和遠在數千光年外的某一顆星球存在“羈絆”的證明……

他與那顆星球,他以為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雖然,或許,曾經有那麼一時半刻,他以為自己和斯納克相依為命的生活會一直持續到永遠。

果然,沒有什麼永遠,什麼都沒有了。

託雷基亞緩緩搖頭:“我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斯納克是不是還活著。

不,不可能,它分明已經死了,還是自己親手送了它最後一程,斯納克分明就是在自己的手裡,就在自己的注視下,藍色的枯萎花朵,在夜風中化作飛灰……

“物質和能量一樣……也不會憑空消失,對吧?”

優幸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他的目光也在幾位科學家的臉上劃過,見他們沒有要更正他說法的意思,於是優幸大著膽子接著道:“丘次尤拉星表面有很多……原始湯。”

那是用來催生出新生物的培養池,託雷基亞的小不點——斯納克,也是從丘次尤拉星遍地可見的原始湯裡誕生的。

雖然,因為星際聯盟的垃圾傾倒,讓那些原始湯的成分變得極為複雜,都是被汙染了的培養池,很多被催生出的生物都走上了進化的死衚衕。

例如在消費了大量的物質和能量之後,卻進化出一些不適宜生存的身體結構,那些生物就像是在不停地抽獎,只是這個獎池太坑,被混入了大量的垃圾,中獎率太低了,於是久而久之,整個生物種群就都完蛋了。

丘次尤拉星的物種多樣性就這樣被折騰得直線下降,變異的生物無法基於變異發展出新的種群,無法繁衍生息,那顆星球就漸漸沉寂了下來,變成了一顆沉默的垃圾星球。

星際聯盟方面是很滿意的。

沉默的垃圾場多好啊,不會挑剔星際聯盟運來的垃圾,就只是默默地照單全收,多好啊。

但這種情況只會在原始湯中的生物抽不出金色傳說才能持續下去。

“有沒有,一種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