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隊長從研究室裡走出來,優幸大大地吸了一口海島上腥鹹的海風,只覺得渾身的細胞都活泛起來了。

回到空空蕩蕩人去樓空的宿舍樓,優幸才發現,似乎少了個人。

“啊……泰羅前輩已經回去了嗎?”

“是啊,我猜他原本也是想和你告個別的,但你又在研究室裡,他在研究室門口站了很久還是沒進去,大概是怕打擾了希卡利的工作。”

隊長微笑著道:“他倒是想給你留個資訊,我告訴他,你們……現在可以用奧特簽名溝通吧,有什麼事直接發籤名就好了。”

“發籤名啊……”

優幸喃喃自語,轉頭就揪住了泰迦,然後向隊長點頭:“我知道了,我們這就回去發。”

隊長擺擺手:“去吧。”

於是,優幸不顧泰迦反對,拽著他跑了。

是夜,優幸就躺在他的臨時寢室裡(前一個寢室已經被炸燬了),看著泰迦在空氣裡刷刷刷地寫出一長串光之國的文字。優幸都還沒來得及解讀,泰迦又嗖嗖地擦了個乾淨。

“這樣寫……好肉麻啊,不行。”

擦掉,再寫。

“這樣會不會顯得太書面化了……”

“太生硬了,不行”

再寫,再擦,如此往復。

“泰迦,我好睏。”

優幸呵欠連天,只覺得睏意如潮水般一波一波地就要把他推向夢境之海的深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困極了,居然幻聽到了能量即將告急的警報聲。

“這不是你給我攬的活兒嗎!”

但泰迦還在強撐,優幸也睡不過去。

“我倒是想幫你,但我不會啊……”

優幸的聲音都虛了,他掙扎著道:“這樣直接寫是不是很費能量?泰迦,我們先拿紙和筆打個草稿吧。”

優幸起身在房間裡一通找,翻出了一支水筆,又從檯曆上撕下一頁,翻到背面來當草稿紙用。

“嗚嗚嗚優幸,我寫不出來了。”

泰迦困得直搓角,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不用很多字……你以為是小作文還有字數要求呢,”優幸翻身湊到泰迦身邊,道:“就告訴泰羅前輩,嗯,我們已經從希卡利前輩手裡……研究室裡出來了,一切安好,明天就準備返回陸地了。”

泰迦唰唰唰地記了下來,想了想,又接著往下寫:“……隊長也很好,託雷基亞也很安定地開始研究工作了……請代我向爺爺奶奶問好,還有,告訴兩位我這裡一切都好,還有菲利斯……”

夜色逐漸淡去,一道奧特簽名浮現在夜空中,接著,倏地消失不見了。

*

回到久違的陸地上,優幸先回了趟出租屋,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沉寂的氣味,這個屋子空置了將近二十多天,優幸只覺得自己虧了好多租金。

優幸趕緊開啟窗,讓房間裡凝滯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再把屋子裡簡單打掃了一下,換了一下床鋪被褥就睡了。第二天是週末,雖然別動隊其實不存在什麼週末和休息日,無非是大家錯開值班時間,分批休假。但只要總部一聲令下,管你是不是在休假,所有人都得動起來。

所以,優幸今天休假。

大概是被泰迦發訊息回去的勇氣觸動了,優幸也決定今天就給老家撥一通電話回去,給母親報個平安。

父親已經不在了,這還是優幸利用職務之便調取了自己的背景調查資料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