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雷基亞正走在一條昏暗的小道里。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即使是光鮮亮麗的大城市,也總有路燈沒有鋪設到的地方。

那黑暗的小道,是兩棟商業辦公樓大樓間的縫隙,只因為前方沒有通路,沒人會往裡頭走,久而久之就成了藏汙納垢的地方。

託雷基亞沒走幾步就嗅到了不太妙的味道,腐敗的臭味,排洩物的臭味,還有……血的臭味。

他不由皺了皺眉。

確實,他不喜歡那些骯髒的東西,打心底裡就感到厭惡。但不喜歡歸不喜歡,也不會因此耽誤事,託雷基亞他一旦有了想做的事,區區骯髒根本不能阻攔他的腳步。就好像當年他製造斯納克的時候,就差沒在那如糞坑般惡臭沖天的原始湯裡游泳了,甚至為了方便觀察斯納克的生長進度,他在選定的原始湯旁造了個簡易的居所,就住那兒了。

託雷基亞的腳步頓住,他站在了原地,就聽見了風中傳來了如嘔吐般的呻吟。

在那裡嗎?

他邁開長腿,繼續往黑暗裡走。

這並不是漫無目的的閒逛,託雷基亞是追蹤著他的那枚水晶球而來的。在自己的製造品上做好標記是標準操作,有本事的買家能消除標記,沒本事……沒本事就不要隨便入手渠道不正規的道具。

很快,託雷基亞就走到了黑暗小道的盡頭,一眼看過去,沒見到那個塞古爾星人,出現在眼前的是另一個熟人——

“哦,你來了。”

賽羅轉過身來和託雷基亞打了個招呼,標配的棒棒糖也不見了,那是因為賽羅也覺得這地方的空氣太髒,進來的時候就把棒棒糖給扔了。

託雷基亞往賽羅的腳邊看去,在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那兒起起伏伏,像是在蠕動,又像是在呼吸,而另一邊的牆角處,水晶球就落在了那裡,已經碎成了八瓣。

“你做的?”

“來幫你收尾,隊長叫我來的……預備隊嘛,就是做這個的。”賽羅開啟手中的pad,螢幕的幽幽藍光將黑暗的小道照亮了一隅,也讓託雷基亞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

確實是葵,然而那副七竅流血的模樣,讓人不由懷疑她是不是在下一秒就會死去。

“她還活著?”

“嗯,下手還真是重,”賽羅的語氣,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可沒對她做什麼,我還什麼都沒做呢,她就自說自話用念力攻擊了我……反正,她一拳捶在了牆上,然後手捶廢了,總不能怪牆太結實沒給她捶爛,對吧?”

賽羅看向伏在地上的宇宙人,似乎還有點生氣:“我倒是想問問她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地就要攻擊我,結果她就把自己害成這幅模樣了,也不知道送急救還來不來得及。”

託雷基亞輕笑了一聲,什麼來不來得及,既然是隊長叫賽羅來收尾的,那麼他們的立場也已經很明顯了,來得及也會變成來不及的。

在朝奈藍身上的星球能量卸去的瞬間,託雷基亞就明白過來了,那是因為“通道”不見了。

“通道”都是需要活物來支撐的,這也是託雷基亞得出“羈絆很脆弱”這個結論的論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