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幸摸著光匙,迎著焦灼的風,望著逐漸崩潰的“軍械庫”倉庫和駐地。

“上城區”裡的居民也被這異變驚動了。

原本在他們看到“天穹”開啟時,還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因為他們在這裡生活得很滋潤,從沒想過要離開,對星空也沒什麼嚮往。然而當五十頭巨獸就出現在距離自家五百米的地方,還在那兒毫無章法地胡亂破壞,這實在是太嚇人了,於是他們紛紛逃出了家。

此時,“灌注”技能下原本的197/200瞬間掉到了147/200,隨著優幸啟用了越來越多的桑德利亞斯,這個數字還在瘋狂往下掉,然而在過了某個界限後,這個數值卻開始回升。

89……126……145……169……189。

最終,“灌注”下的數字停留在了200/200,而旁邊的“門扉”下的數字原本是8/10,此時數字也跳動了一下,變成9/10,最終停在了10/10。

遠遠地,風將驚恐的慘叫聲送到了優幸耳邊。

一百多頭桑德利亞斯幾乎佔滿了半座城市,它們渾渾噩噩地,肆意破壞著目力所及之處的所有東西。

沒一會兒,受災面積逐漸擴大,收容了其他怪獸的倉庫也被破壞了,它們也紛紛跑出來,或是害怕得到處亂竄,或是加入了破壞的行列中,或是互相打成了一團。

這群魔亂舞的畫面讓人忍不住懷疑這裡不是蟲巢城,而是怪獸墓場。

受災最為嚴重的區域就是軍械庫駐地和周圍的“上城區”。如果只是一頭兩頭桑德利亞斯收容失敗逃出來,那麼軍械庫還是能夠組織反擊的。但,一百多頭桑德利亞斯,這地獄般的景象直接就把士氣打到了零,士兵們連拿起槍的勇氣都沒有了,別說能組織有效的反擊,士兵們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軍營被摧毀,巨獸隨便踩踏幾下,比什麼攻城錘都有效,建築物直接就化為了齏粉。

更不知道建築物的齏粉裡混雜了多少沒來得及跑出來計程車兵的血肉。

“原來如此……”

優幸放下手,泰迦光匙幽藍色的面板從眼前消失,他揉揉眼,轉頭看向遠處的混亂。

“使用格里姆德的技能,需要消耗的大概是,恐懼。”

“如果我使用格里姆德的技能最終引發了旁人足夠的恐懼,那麼落在我身上的副作用就會減輕,甚至不會有副作用。”

“反之,則需要我自身產生足夠的‘恐懼’來填補空缺。”

“我傳送宇宙技術研究所社長的辦公室時,因為落點是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所以我當時就中招了。”

“第二次傳送的是火箭發射基地的保安室,驚嚇了一名保安,所以那次副作用來得特別慢,並且症狀輕微。”

“第三次傳送空無一人的火箭艙體內,我陷入了恐怖的幻境,狀況非常糟糕。”

“而這套拘束器的效果,就是阻止格里姆德從我身上獲取‘恐懼’,但使用技能的消耗客觀存在,能量不會憑空出現,總要從什麼地方摳出來……這面板上的數值減一,難道是……”

優幸下意識抬手摸摸胸口,隔著衣料,能摸到金屬板堅硬的觸感。

“……難道是,消耗格里姆德本身的力量?”

想到這兒,優幸忍不住笑了一聲,因為他腦內浮現出了一幅畫面,小小的格里姆德抱著他優幸的腿,張嘴欲咬,然而那拘束器擬化成了一隻巴掌,啪地將小怪獸拍飛,讓它自己吃自己去。

就,看著有點可憐。

“託雷基亞的危險性還真大……”

混亂的浪潮從已經化為廢墟的軍械庫駐地“洞窟”逐漸向城中心湧來,優幸居高臨下地看著,只覺得泰迦原劇中託雷基亞已經很剋制了。這種電子機械操控的能力如果被他肆意用於製造混亂和破壞,那麼地球早就完蛋了,畢竟現在地球上的人們都太過依賴電子機械了。

幸好原劇中託雷基亞志不在此,就光顧著衝泰迦使勁了。

從貧民窟黑暗的角落裡奔逃出來的人們盲從著人潮湧向星港塔,但他們的目的地並不是星港塔,倒不如說星港塔這種標誌性建築物現在就是座註定會被巨獸摧毀的建築物,flag插得滿地都是的那種。

逃跑的人們根本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方飛奔,只想遠離那些轟隆隆地暴走著的桑德利亞斯們。

他們不知道是桑德利亞斯失控了,只當是軍械庫有意為之,是他們故意放出了怪獸,因為某些貴人想看巨獸殺人的節目取樂,就像他們在“星港塔”競技場裡做的那些事一樣。

因為他們的性命太廉價了,是可以被上位者隨意玩弄的。

這時候,那些活生生的宇宙人,在塔頂的優幸眼中就只是一個個小黑點,或許是距離實在是有點遠,他們的喜怒哀樂與他無關,他們的驚恐和慘叫也與他無關。

優幸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封閉的狀態,在他眼中,這一切都和自己隔著一層毛玻璃,模模糊糊的,很難說這不是某種自我保護措施,將眼前慘烈的畫面打上馬賽克,自己就能泰然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