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機面前,那些旅客們立刻就用眼神交流制定好了殺雞儆猴的方案,也不知道是哪位鬼才的提議,他們集體沉默了下來,排成佇列,一個個上前。

膽子大的,見過血的人先來,就用這個小混混襲擊優幸時使用的那柄匕首,在小混混身上挑地方下刀。

就好像在執行某種宗教儀式,原本還在害怕的旅客,還在拼命往隊伍後面插隊的人,逐漸也被那種氣氛所感染,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過去在地球,好歹還是個表面文明的社會,一下子落到這蠻荒的地方換誰都會一時間適應不能……但在生存壓力前,這些都不算什麼了。

那個弗剋星人也漸漸脫力,不再慘叫,掙扎,看著就和一塊肉無異,這無疑更增加了那些施暴者的底氣,那些原本沒有怎麼見過血的人也能大著膽子上去,將匕首刺入那些原本就已經被扎得血肉模糊的地方,力求將匕首精準嵌入前人剖開的傷口,好讓自己少點負罪感。

優幸那邊其實很閒,因為他們都看出來了。自第一聲慘叫聲傳出,就已經鎮住了那些看慣了暴力,但沒見過那麼血腥場面的搶劫犯們。

那聲聲的慘叫從人牆中央傳來,他們躲在掩體後面,看不明晰,只能看到那個拿著大物資袋的強者正戒備著他們,背後的隊伍依次緩緩蠕動,而從人群裡走出的人,一個個手染鮮血。

他們一個個的眼神都變了。

結合剛才的慘叫聲,不難想象人牆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們在動用私刑,在進入不安定的環境前,搶先處理掉團隊裡的不安定因素。

那些躲在暗處的獵手們被駭得幾乎不敢動彈了。

他們見過全體跪下求饒,乖乖交出物資甚至要求入夥的團隊,也見過當場四散而逃的團隊,但真沒見過當場就將一名團隊內的成員處刑給他們看,似乎還故意拖慢處刑的進度,將那人的慘叫和恐懼向四面八方傳播。

很快,旅客們個個手上染血,這種時候,沒人敢不合群,硬著頭皮也要上,畢竟要是露了怯,或許身邊的人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但那些躲在暗處觀察他們的惡人們呢?恐怕只會立刻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他們急需要血,需要染到手上,染到身上的血,將它們當做護身符。

很快,“儀式”結束了,所有人都上去輪了一圈,甚至還有人迫不及待地用手去蘸取血液抹在額頭上,用衣料去蘸取血液和碎肉。

宗谷譽和瑪古納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但這種瘋狂的場景他們也確實沒見過,一時間有些,接受不能。

那,優幸呢?

優幸只在恐怖遊戲裡見過這種場面,身臨其境還是第一次。這時候優幸也只能強忍著從胸口到腹部都醞釀著不適,走到一處後面沒有埋伏的牆邊,靠在牆上稍事休息。

他已經快兩天沒閤眼了,接二連三的刺激讓他並不感到睏倦,但疲勞還是實打實的。

“一會兒我們進城之後,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宗谷譽也靠了過來,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幾個後面藏著人的牆垛上,與身旁的優幸道。

優幸也點了點頭,一說到找個地方休息,他只覺得疲勞的感覺更甚了。

“那這裡的事儘快解決吧。”

瑪古納揉了揉額頭,也從不適感中掙脫出來了。他能明顯感知到,隨著那些旅客的一通操作,四周瀰漫的殺意已經被驅散了,反倒是這邊的殺意更甚一些。

說著,他的右手溶解變形,變成了軍刺的模樣,然後他低喝一聲,一躍而起,將右手化為的軍刺猛地扎進了腳下的地面。

一道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從軍刺上擴散出來,將周圍的黑褐色土地都被震碎了,在圍觀者們的驚呼中,腳下的地面猛地往下陷了一寸,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彈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