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難道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歷史,終究是大多數人寫成。」駱戎帶著感慨道。

於雁山嗤之以鼻:「你一個虛偽的政客,和我說這些嗎?你們駱家在藏區耀武揚威的時候,考慮過底層人的生活嗎?還有你們這種家族繼承製,和我來說群眾史觀?」

駱戎和於雁山的爭吵針鋒相對,他們誰也不會妥協,但吵得卻越來越兇。

景歡皺眉看向駱雲益,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駱雲益對景歡微微搖頭,眉宇間的疙瘩卻異常突出,似乎遇到了無法理解的事情。

「你或許聽過一句話,」景歡頓了一下,湊近駱雲益說道,「反派死於話多。」

既然抓住了於雁山,為什麼還要繼續聽他廢話。

前事歷歷在目,今天如果不是她一直引著來綁她的人說話,最後怎麼能爭取更多時間,進而反客為主呢。

現在於雁山有說話的時間,一旦他生出其他心思,很難預料他是不是還有其他準備。

駱雲益看了一眼周圍,他牽著景歡的手後退幾步,壓低聲音道:「父親,他不讓我們動於雁山。」

「啊?」景歡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駱戎和於雁山明面上水火不容,而於雁山此時字字句句都在揭露駱戎的「髒事」,駱戎竟然要求駱雲益他們放過於雁山。

英雄惜英雄嗎?

「父親,好像還有其他目的。」駱雲益解釋過後也出現了一瞬間的恍惚。

駱戎不是良善之輩,他與於雁山相愛相殺多年,卻絕不可能生出柔軟的心思。

即使他已經退休了,看上去就像一個無害的退休老人,但性格卻不會改變。

只能解釋為他另有目的。

景歡再次看向駱戎,距離他們上次見面,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

其實不過是區區幾個月。

但駱戎臉上的滄桑卻異常明顯,他身體瘦削得厲害,絕不是尋常的瘦削。

駱雲瀚沒有亂說,恐怕駱戎的身體狀況真的非常糟糕,甚至稱得上一句強弩之末。

可即使是這樣的駱戎,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決定呢?

「那大哥和二哥的意思呢?」她不信駱雲瀚和駱雲嶺會妥協。

兩人為了矇蔽於雁山,不惜搞出一出兄弟鬩牆的戲碼,如今能眼睜睜的看著付出功虧一簣?

駱雲益現在就是摸不透大哥和二哥的意思。

看上去,本來性格有些優柔寡斷的二哥卻一反常態堅持斬草除根。

而果斷剛毅的大哥,似乎支援父親的決定。

當然駱雲嶺並沒有點頭,更不可能公開表示妥協,但他沒有據理力爭本身就是一種預設。

駱雲益感覺到事情的棘手,難道註定他們兄弟不能同心協力。

「雲益,景歡,你們過來。」駱戎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召喚景歡和駱雲益來到他的面前。

兩人相攜走過去。

「我快死了。」

駱戎絲毫不避諱生老病死的話題,他笑著擺手,阻止其他人插話。

隨即自顧自說道:「我這個人啊,不好不壞,譭譽參半。」

「但我快死了,總還有兩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