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歡不希望駱雲益知道得太多。

至少在現階段,她不希望駱雲益的情緒受到於雁山的影響。

哪怕於雁山是個罪大惡極的罪犯,但他們兩個人也不是最大的受害者,更何況現在也不是審判他的時候。

可是事情的發展從來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就好像現在,事態進展到她完全沒有想到的一步。

駱雲益忽然回來,受到震驚的也不僅僅只是景歡。

於雁山同樣感覺到意外。

他預想中,也不打算讓駱雲益知道。

不過於雁山現在不甚在意駱雲益是否知道他身世的秘密,而是篤定駱雲益不會同意他的決定,那便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對於駱雲益來說,駱戎和於雁山都是血緣上的親人,也是他的仇人。

相較而言,可能駱雲益的心裡還是向著駱戎。

一時之間,面對面的三人各有各的心事。

駱雲益最先反應過來,或者說他早已料想到自己當面現身可能面對的情形,因此絲毫不見慌張和意外。

「要走了嗎,不再進去坐坐?」他甚至對於雁山客套了幾句。

於雁山微微一笑,隨即搖頭:「我把想說的都和景歡說過了,暫時看來她才是我要爭取的合作物件,因此我不可能轉頭再去與你談。」

「這樣吧,景歡想和你說多少、說幾分,就交給景歡了。」

於雁山說過之後看向景歡:「我希望你再考慮一下。」

說罷之後沒有等景歡的反應,對駱雲益搖搖頭便直接邁步向外走去。

倏地,於雁山與駱雲益擦肩而過之際,駱雲益輕聲道:「值得嗎,你本來有其他選擇。」

於雁山腳步微頓,徑直向外走去:「值得,開弓沒有回頭箭,一切都回到了原來的軌跡而已。」

駱雲益嗤笑一聲,聲音隨即提高兩分:「我很好奇,你到底沒有呀把控全域性的能力。」

「或者說,你憑什麼認為我們都是你手中可以隨意被擺弄的棋子?」

「人與人是有差異的,希望你懂。」於雁山步履不停,聲音向屋子裡飄來,「不要被一些人人平等的言論迷惑,如果人人平等,這世界將再也我沒有向前發展的動力……」

直到一道清晰的關門聲響起,回聲才被徹底隔斷。

但不得不說,他的話在景歡和駱雲益之間還是起了漣漪。

景歡撇撇嘴,頗為不屑地說道:「他大概有成為家和文學家的天賦,直到現在,仍然不忘堅持挑撥離間。」

尤其,於雁山彷彿還是一個天生的詭辯家,總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到更加說得過去的解釋。

駱雲益若有所思道:「他生錯了時代,如果不是藍星遭到了前所未有毀滅,僅僅是內部的紛爭,他的想法其實也沒有錯。」

可是,現在哪怕是自認自私和利己的他都選擇了一定程度上的妥協,越發襯托出於雁山的固執。

景歡注意到駱雲益的措辭仍保持客觀,甚至冷靜而溫和。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駱雲益知道多少,她該怎麼說呢?

不得不說於雁山真的是個陰謀家,他彷彿算好了每一步,其中包括他預想中景歡和駱雲益之間的關係。

這個可惡的傢伙。

「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