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舅舅,如果你的行為我可以接受,我將無條件支援你。」

駱雲益坦誠地說道。

他並無意與於雁山為敵,他們是舅舅與外甥的關係,但實際上在駱雲益的心裡,於雁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比駱戎更加重要。

駱戎在駱雲益的小時候忙於事業,與於美華的關係也不太好,父子的相處寥寥可數。

駱雲益大部分時間都與舅舅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因此舅舅對他的影響幾乎無處不在。

無論是小到生活習慣,還是關於他從小的認知引導,其中於雁山對他的影響無處不在。

駱雲益看著於雁山幾十年如一日幾乎沒有變化的容顏,忽然好奇,他們的關係是什麼時候發生變化的呢?

是於雁山漸漸顯露出對藏區的野心,還是他在長大後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思考?

「雲益啊,我不想和你談論這個問題,我的目的或者你理解的陰謀,你也不需要知道。」於雁山雙手交叉握住,一副開誠佈公談判的模樣,緩緩道,「我對你的期望只有一點,我希望你能在正確的時間裡做該做的事情。」

「我是你的舅舅,自然不會主動傷害你。」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有一天,駱雲益的存在沒有了意義,或者說他壞了於雁山的好事,也不要怪於雁山無情無義。

駱雲益忽然覺得有些可笑,這就是他一直以來視若父親的舅舅。

他帶著諷刺意味說道:「原來我在你的心裡並沒有那麼有價值,不,應該說除你自己以外,我們都是無關緊要的工具人吧。」

無論是他還是他的母親,可能在於雁山看來都是一個工具人,或許他們比工具人稍稍高階一些,但只不過是「玩偶」。

一旦他們的舉動超出於雁山的預估和控制,隨時可以被拋棄。

於雁山似乎並不認同他的觀點,敲了敲桌子說道:「你不用對我使用激將法,我只是在做我認為正確的事情,且不會傷害任何人。」

「況且你是我的繼承人,我不至於心狠手辣到毀掉我的所有念想,畢竟,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駱雲益有一瞬間產生了一絲迷惑,他並不知道舅舅說的話有幾分真假,甚至無法判斷他的話裡是否帶著情緒。

「那你希望我現在怎麼做?」他嗤笑一聲,接著說道,「或者說,我如何做才算再不符合你的期待?」

於雁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嚴肅又像是隨口說道:「你不需要做什麼,只看著我們做就好了。外面的風雨並不簡單,你活著對大家就很好。」

他扣緊自己的西裝扣,轉身開門離去。

駱雲益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他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雁山口中的「活著」二字異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