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溫度已經略有下降,不再像白天太陽昇起時熱得讓人無處可避。

景歡呼吸了一口興城的空氣,來自於血脈之中的熟悉感讓她感覺到親切。

明明一切已經變得物是人非,但景歡還是覺得似乎一直沒有離開。

她看了看安全區門口擁堵的圍觀人群,後知後覺發現城門變得更高,就像是刻意抬高的門檻。

「原來我們當年的草搭臺子,也變成了很多人的可望而不可即。」她低聲感慨道。

駱雲益覺得有些好笑,伸出手遞出一包紙巾,為景歡擦了擦汗才說道:「你也太小瞧興城了,而且我們只是離開了不到半年。況且,我們和吳江打下的底子不錯,只要不亂起來,興城的未來發展就不會差。」

說他機關算盡也好,說他高瞻遠矚也罷,至少興城目前看來還不是太離譜。

「關門了關門了,大家可以先登記資訊,然後聯絡你們在興城內的親友,大家才可以進去……」

大門口的廣播聲音很響,但依然壓不過眾人高亢的情緒,尤其對於大家來說早已迫不及待想進入到安全區中。

可是興城安全區的入住要求卻被提高,在沒有城內人的擔保下,大機率是不可能進得去。

駱雲益感覺有些棘手,他們現在應該暴露身份嗎?

「除了有城內人擔保外,還有其他可以進入的渠道嗎?」他直接拉住附近維持秩序的保安問道。

之前兩人在興城見過的人早已換了一茬,再加上他們戴著口罩和帽子,對方並沒有認出他們是誰,只當是外來逃難的難民。

他不屑的說道:「沒有,就是你們這些外來人員打亂了我們的生活,如果沒有人擔保一個都不能進去。」

保安看起來頗為憤怒,似乎之前進入城裡的人做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

駱雲益還想問什麼,對方卻不願意回答,直接給大家分發了一張紙後便轉身離開。

「連筆都沒有,這怎麼寫?」周大叔可是「朝中有人」,因此非常主動地開始填寫表格。

但無奈沒有筆,才忍不住吐槽道。

駱雲益和景歡也圍著這張「登記單」看了看,裡面要求錄入的內容非常詳細,只是涉及個人資訊的填寫,真實性實在存疑。

「看來興城內部建立了個人信用體系?」景歡猜測,「真出了亂子吧,總感覺以吳江的性格不是被逼急了,不會出此下策。」

吳江是個有理想信念且正義感十足的人,那讓他做出放棄一部分人置之不理的決定,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闊別興城已久,不熟悉大家似乎也是正常的事情。

「大叔,我這裡正好有筆,你們先填寫吧。」駱雲益假意從書包裡取出一支筆,遞給周大叔。

「你們竟然還有筆?」周大叔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再一次重複道,「你們現在真的不用?」

不怪他大驚小怪,一是現在出現筆比較驚人,二是如果駱雲益拿出筆,在他寫完之後很可能被人搶走。

保險起見,其實大家都是想盡量快先填寫自己的登記資訊。

駱雲益搖頭,輕聲在周大叔的耳邊說:「我們還有其他事,你們先進去吧。」

他搖搖頭便走回景歡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