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行動很冒險,有誰願意出去?”駱雲益提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客觀來說,即使他不同意景歡去冒險,但也不會直接斥責景歡或者打退堂鼓。

簡單或者難不僅體現在過程中,還要看前期準備如何。他不希望這件事情全部依靠提議的景歡或他,眾人拾柴火焰高,勢必還需要更多人加入其中。

嚴福明沉默片刻以後點點頭:“我安排一下吧,多找幾個人,要找踏實的人才行。”

隨後景歡和駱雲益又去看了看正被搶救的吳老太太,情況平穩以後他們才再次離開。

這時雨勢越來越大,仍有不甘心的人在雨中救援倖存者,他們走出醫療站的時候正在猶豫要不要冒雨繼續救援,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騷動。

“你個畜生啊,你不管你老婆孩子,只顧一個人往外跑,你還是人嗎!”女人的哭聲撕心裂肺。

前面站立的男人臊眉耷眼地聽著訓斥,可臉上也寫滿了不服氣。

旁人的指責聲越來越多,他才不耐煩的說道:“我那是出去找人救你們,不然大家一起等死啊?”

可見他一直沒有悔過的意思,至今還覺得自己不顧妻兒逃跑是人之常情。

景歡默默觀察著這一家子,不由地想到被她放到記憶深處的洪建民一家。也不知道日後他們還有沒有再次見面的機會,也幸好她此時不用面對這樣的問題。

她敢肯定的是,如果洪建民在這裡,依然會毫不留情的拋棄她。只是不知道如果洪建民的寶貝兒子洪灝龍在這裡,甚至被掩埋到廢墟里,他會不會盡心盡力的去救。

“你在想什麼?”駱雲益的聲音突然響起。

景歡的思路被打斷,她隨口說道:“我在想我那個渣爹。”

駱雲益誤以為她還惦記著去京城治療的洪家父子,思忖片刻說:“如果日後有機會,我們去京城,也許還能見到他們。”

“不不不,”景歡連聲拒絕,“我和他們沒有關係,也不想再有什麼關係,還是不要見面得好。”

如果不是因為洪建民確實是她的父親,她恨不得早就斷絕關係。現在不用擔心洪建民有一天找她來養老,她更樂得自在。

“那你為什麼今天突然提議要離開這裡,外面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很危險。”駱雲益終於忍不住問了。

景歡嗔怪道:“我以為你能憋著不說呢,還是忍不住吧?”

她的戲謔讓駱雲益微微臉紅,幸好晚上的照明不好,也沒有讓旁人看到。

“你的意見我不會反駁,但是我需要一個理由。”

駱雲益認真的詢問,景歡也不好藏著掖著,坦白道:“我不知道,但冥冥之中我像是受到了某一種指引,告訴我不能偏安一隅。”

這樣的解釋很容易被人誤解為敷衍,可駱雲益點頭表示瞭然,他低聲道:“我們本就有不尋常的經歷,如果有這種指引,我們或許不得不做。”

景歡一直以為駱雲益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看來還是她太狹隘了。

她眨眨眼問道:“所以,你要陪我一起去參加冒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