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段時間的《白髮魔女》像一顆還沒引爆的定時炸彈,讓齊雷天天上不來下不去,難受卻無從發洩的話……那麼許鑫這一句“要轉幕後”就純粹是百噸的重錘,把他砸了個粉身碎骨。

沒來由的,齊雷覺得世界有點“灰”,灰色的廠區道路盡頭,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

六月啊。

這麼冷的天。

小女孩赤著腳,穿的破破爛爛,單薄的衣裳根本無從抵擋風寒。而她的懷裡,還抱著一顆核彈。

“叔叔,你要買顆核彈麼?”

女孩凍的哆哆嗦嗦的問道。

而看著齊雷木然的表情,她似乎失望了,順手用火柴點燃了這顆核彈。

然後拉著齊雷一起上了天。

轟的一聲,齊雷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太奶了……

“你……息影了?”

面對著衝自己招手的太奶,他有些結巴的問道。

“……?”

許鑫一愣。

心說這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沒啊。”

他說道。

“幹嘛息影?息影我幹啥去?”

??

太奶一步踏出,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納悶的疑惑:

“那……還拍不?”

“拍啊。”

許鑫繼續點頭:

“幹嘛不拍?”

“……那你息什麼影啊?”

“這個嘛……”

隨手把喝光了的果茶杯丟進垃圾桶,遞給了齊雷一顆煙後,他才不緊不慢的說道:

“一年一部電影,有點太趕了。我現在每一部電影,其實都有著自我的一種要求。簡而言之,一方面就像是張導那樣,總想試驗一些不同的東西。另一方面,這兩年……有點太忙了。就是忙到腳都不落地那種。尤其是去年……”

“去年確實。”

齊雷感同身受一般點點頭:

“你還在美國拍了一部電影呢。”

“是唄。所以,我其實挺需要一種能在有限環境下充充電的週期。這是一種自我沉澱,而且我也希望有一個學習的過程。能在不同環境下學習、思考的過程。你想啊,別的導演在我這個年紀,可能正是在某個劇組當個力工,下苦力呢。但這種工作他們也會見識到很多不同的導演,不同的風格,以及各式各樣的東西……對我來講其實也是如此。只不過我追求的是更自我的一些突破。”

“……那你想怎麼轉?”

“也不用那麼刻意。”

許鑫擺手:

“不是你想的那種,一部電影都不拍了。我的習慣你應該知道,我確定我要拍一個劇本,我會以它為目標開始在我心裡構建以這個故事為延伸的“電影”畫面。”

“嗯,張導也說過,一般人沒你這天賦。”

聽到這話,許鑫不承認,但也不反駁。

只能說個人有個人的習慣吧。